这出了长沙古城的南大门,再向南走个三五十里,便见一条大江自西向东而去,江水虽宽却不湍急。这江边长满了翠绿色的细长竹子,虽是冬天,竹叶也不干枯,翠竹之上有点点红纹,显得既是优美。
赵玄心指着两岸的竹林笑道:“老墨啊,你看,这就是湘妃竹,不错吧。”
墨麟叉着腰,一副高瞻远瞩的模样,点头道:“嗯嗯嗯,不错,不错。”
两人上午出了长沙城,准备前往衡阳参加十几天后的衡山派掌门大殿。这一次赵玄心把能带的人都带上了,可惜出了风林外,黑大他们依旧没能汇合。
这条船可是知府老爷崔文找人弄来的,虽不算特别大,但里面设施齐全豪华的很,十来个人是最佳选择,一些浅谈或者狭窄的河道也能通过。
风林抱着个酒坛子与秦钟、秦毅两兄弟拼酒,反正到衡山还得五六天的时间,慢慢走,享受着山水才是最主要的。
柳如烟、樱花、罗珊则坐在舱内说着话,柳如烟取出了一把匕首,笑吟吟的道:“这是墨大师给我的小玩意,我想送给佩芷姐姐,你们看呢?”
罗珊没说话,樱花也没说话。柳如烟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人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可就是不爱说话。”
樱花却开口了,道:“李佩芷喜欢主人,主人也喜欢她,夫人不怕吗?”
柳如烟惊讶的看着樱花,此刻她才知道,这个一直冷冰冰不说话的扶桑女人竟然是个心思极为缜密,感情极为敏锐的人。不过她神色又是一暗,开口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也没办法,李佩芷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气质,我和她在一起觉得很亲近。”
舱外的甲板一角上,赵玄心与墨麟两人正在低声说着话,声音小到无人听见。
墨麟道:“此处无人,你小子给我透个实底,你到底以后怎么打算的?真的要脱离六扇门,自立门户?”
赵玄心看了看墨麟,四目相望,赵玄心呵呵一笑,然后却叹了口气,目光深邃的望着这天水一色之间的美景,声音略带沧桑的道:“墨大师,我十六岁自少林还俗,而后生死之间往来,到如今已经整整六载光阴了,这六年我这双手满是鲜血,我是踩着多少人的白骨走到今天的啊,墨大师,你能理解吗?”
墨麟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而后漠然,道:“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朝堂,这六扇门它也是江湖啊,你又能如何呢?”
赵玄心苦笑道:“还是大师看得透啊,当初我确实是为了小七和二官家的知遇之恩,故此才和玄阴教结下了死仇,到如今也不曾化解,不是我活就是它死。我有时候一个人的时候,就想,我这都是在干什么,杀人杀的多了,真的就麻木了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玄心确实露出了一丝痛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
墨麟拍了拍赵玄心的肩,道:“既然身不由己,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来,咱们喝酒去。”
赵玄心却看着墨麟,正色道:“我的话,你会告诉二官家吗?”
墨大师呵呵的一笑,语气古怪的道:“这天下还有你赵玄心害怕的事?”
赵玄心哼了一声,道:“怕?那倒不是,只是我现在多处树敌,不想和六扇门闹翻,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即便我离开六扇门,你喝二官家有事,我还是会竭尽能力帮忙的。”
墨麟哈哈大笑,拍着赵玄心的后背,道:“你小子,说话滴水不漏,放心吧,我和赵二也不过是普通朋友,这话还得从我们墨门说起,走,咱们边喝边聊。”
两人说着,就去了舱内去了两壶酒,赵玄心抓了两条鱼,用水煮了,放些盐和香料,便是两小锅味道鲜美的湘子江青鱼汤。这两人也不挑地方,往船头迎着江风一坐,便开始边吃边喝,边谈。
墨麟喝了半壶酒下去,话多了起来,似乎这些年多少话都没说,现在要和赵玄心都说了一般。
这一说,可就说到了他墨麟与赵家这两位的关系和纠葛。听得赵玄心也是惊诧不已,也感叹造化弄人。
却原来:早在春秋时期,那时候这天地之间的人类要比现在少,赵玄心自然知道,他曾在六扇门内博览群书,其中就有大宋秘藏的上古甚至远古的一些传说或者轶事,直到大唐,已经有万年之久。
这春秋,乃是大周朝内乱,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与赵玄心还未借尸还魂的那个时代一样,这里的大周朝烽火戏诸侯后就开始春秋战国这个群雄蜂拥,百家争鸣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内,中原形成了最原始的道家、法家、兵家、墨家、儒家等等思想宗派,其中以道、墨、法、兵为四大家,而其中道家包罗万象,乃为王禅老祖为首,是为百家之首!而墨家与道家在某些方面很是吻合,比如道法自然,无为而治,但其主要的思想是非攻,简单点说就是各国平衡,以和平的方式发展下去,或许也能成为一个联合王国,从而达到不用武力而大统。
然而这话好说,可做起来难,人吗,总有yù_wàng,有yù_wàng就有利益,有利益就有政治,有政治就有冲突,有冲突就需要武力解决!
墨家弟子后来也觉得光有菩萨心肠是不行的,还得有金刚手段,所以墨家弟子在剑术与机关属以及冶炼术上下了功夫,百年间,墨家剑术、墨家机关术以及墨家锻造术都成为了当时翘楚。
墨麟就是墨家的嫡系子孙后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