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凤姐听到周瑞女婿说,这一切都是王夫人指使的时候,不由得怒火中烧,悲从心生。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姑姑竟然会在背后这样暗算自己,一边在自己耳边挑拨离间自己和贾琏的夫妻感情,一边又背后授意人,如此地刻薄自己,难怪自己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成亲都这么久了,竟然连个子嗣都还没有,这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这里,凤姐便一边让人回去,将自己的婆婆——邢夫人请了来,一边又让人将周瑞女婿与那个合谋的老婆子一起捆了。
当邢夫人带着人赶到之后,凤姐又让平儿将方才周瑞女婿所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告诉邢夫人。邢夫人听了之后,心里不由得大怒,原本她与王夫人的结怨就不是一般的深,而此时竟然又得知了凤姐长久不能有孕的事情,这下子,邢夫人可是彻底发怒了。
“你放心,既然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了,我一定会替你做主!”邢夫人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怒道。“来人,准备好刑杖和冷盐水,还有鞭子!”邢夫人怒不可谒。周瑞女婿与那婆子一听,顿时吓得魂飞天外,磕头如同鸡啄米一般的求饶:“太太,饶过我吧,奴才再不敢了!”
“饶你?你的心里不是只有你们家那个太太吗?哼,你们这些人的心里,何时有过我的存在?!”邢夫人冷怒不已。“来人,先将这个害我媳妇的主谋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邢夫人命令道。
顿时就有人将周瑞女婿拖了过去,有四个人紧紧地按住了他的手脚,防止他在被打的时候挣扎动弹,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人手上一根竹杖。周瑞女婿见了,只吓得肝胆俱裂,照着阵势,倒是跟县衙公堂审案一般了。“给我狠狠地打!”邢夫人怒喝道。手下人得令,便论起竹杖,狠命地打了下去。
要说这周瑞女婿也真是倒霉,只因周瑞家的两口子,平日里仗着背后有王夫人给他们撑腰,背地里欺软怕硬,盘剥搜刮,敲诈勒索的事情并没有少干,有的时候,甚至于还在外面私自放些利滚利的高利贷,害得不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真是坏事做绝。
自然了,既然王夫人平日里并没有把邢夫人看在眼里,她手下的那些狗腿子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而邢夫人跟她身边人也早就忍了一肚子的乌气,如今得了这么一个报复翻身的机会,这些下人又怎能轻易地放过王夫人的爪牙,尤其是周家的家人。届时,只听得一通噼里啪啦,以及周瑞女婿鬼哭狼嚎般的哭叫之声,邢夫人与凤姐等人心里,自然是别提有多畅快了。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过来回道:“太太,是不是等审问完了再继续打?不然照这样子打下去,怕是还没问出什么来,就给打死了,反而不好!”邢夫人闻言,心里便有些不爽,这才打多久?她这口气还没出完呢!
这时,凤姐也软言劝道:“太太要给媳妇出头,媳妇心里自然是只有感激的,可是他们说得对,若是这会子就把人给打死了,如果事情闹到老太太哪里就不大好了!”邢夫人闻言,觉得凤姐所言颇有道理,于是便让人暂且先停止行刑,让人先将人给拖过来,她要亲自审问。“太太,那小子昏过去了!”王善保家的过来回道。
“把他泼醒!”邢夫人冷冷地哼道。王善保家的听了,便让人将早已备好盐水端一盆过来,冲着方才周瑞女婿的屁股上泼去。周瑞女婿顿时痛得如同杀猪一般的叫唤。“怎么样?想继续挨打,还是实话实说啊?!”凤姐冷冷地问道。周瑞家的平时仗着王夫人的宠信,从来也没有把她这个二奶奶看在眼里,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周瑞家两口子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这女婿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好鸟!“二奶奶,我招,我什么都招!”周瑞女婿哭丧着脸,开什么玩笑啊,若是再来这么一顿竹板,他这下半辈子可就连炕都下不了了。“好,既然如此,那我问什么,你都得给我如实招来,若是你胆敢有半句不实…!”说到这里,凤姐凤眸微眯。
邢夫人立即接着道:“若是有半句不实,立刻拖下去打死!”“太太饶命啊,小的下次再不敢了!”周瑞女婿胆子都快吓破了。“说,是谁背后指使你的!”“小的不敢欺瞒奶奶,这都是奴才的岳母告诉奴才的。她说,奶奶虽然是二太太的亲侄女,可是却事事都向着外人,并没有将二太太放在眼里!”周瑞女婿哭叫道。
“哼,这是她的原话,还是你自个瞎编的!”凤姐冷颜呵斥道。“回奶奶的话,是奴才的岳母说的!”“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给我再继续打!”凤姐脸都气红了。方才她明明看到周瑞女婿一边回话,眼珠子一边乱转着,她就知道他定然是在想别的招。
“来人,将她给我绑到树上,先赏她而是鞭子,再给我继续问!”邢夫人又令人将那个跟周瑞女婿一起合谋的婆子提去拷问。那老婆子素日里也是个不大老实本分的,又常常仗着周瑞家的,经常在厨房里偷东偷西的,弄些稀罕之物,悄悄拿去孝敬周瑞家的两口子。而在今天这件事看来,她显然就是一个十足的帮凶了。只因当初周瑞女婿进厨房的时候,她也没少出力。若说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狗腿子,那么这个老婆子便就是周瑞家的狗腿子了,也就是狗腿子的狗腿子。
众人将那婆子紧紧地敷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