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瞪了慕文泽一眼,他缩了缩脖子,更加坚定的相信电影里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这句话。
太阳西沉,江面上飘着的船大多已经靠岸,慕韶涵驾着的小舟也晃晃悠悠快到了尽头,尽头处对着的恰好是他们家的巷口。
船靠了岸,慕文泽先跳下了来,他帮着拿起绳索,等船结结实实撞在岸边才把绳子系在上边,等慕韶涵慢悠悠下来时候,他刚好拴好。
拉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家,影子被夕阳拉的斜长。
他们的家住在宽浚巷第三户,挂着小木牌儿的那种,走到门口是刷了黑漆的木门,推门而入,有一个被慕韶涵打理的美仑美央的小院儿,左侧架着葡萄藤,此时正值盛夏,葡萄正熟,摘了随意洗洗便能入口,日头大的时候还总有婆婆阿姨来窜门,都围坐在这葡萄藤下聊聊家长,右侧有个小花圃,重了些蔬菜,在中央竟还立着个秋千,是慕文泽小时候太吵闹给他架的,再往里就是正堂,大门敞着,可以看到里面正对的太师椅。
此时一阵香味从厨房里传出,慕文泽撒开慕韶涵的手就朝里跑,看到正执着勺的男人一把搂上他的腰,甜甜的喊道:“优阳叔!”
他回头,曾经稚嫩的少年此时由岁月沉淀出一副刚毅的面孔,人也越发硬气起来,前两年刚把慕韶涵他们送到这边没几个月,他就按照满家的规定,到了22岁便要去当兵,这一走便是两年,直到去年时人才回来,那白皙的脸黝黑的让慕韶涵险些没认出他来,经过这一年的调整肤色也算是回来了,甚至身上的肌肉更有爆发力。
“回来了?”满优阳回身摸了摸慕文泽的头,然后浅笑着看向跟在小家伙身后走进来的女人:“涵涵。”
这些年他也长成个大人了,若是还要他继续叫姐姐听起来也怪别扭的,就在不久前让他改口叫了她名字。
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的慕韶涵站直身子走了过来,同样是一脸老友许久未见的寒暄般的表情,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今天公司不忙。”掀开锅看了眼,满优阳熟练的翻着手中的铲勺,另一只手提着把往上一提,紧跟着冒出了一团火,然后掂了两下放回原处,他这般模样倒的确有了几分大厨的身姿,慕韶涵在一旁也切起了菜,慕文泽也懂事的拿菜去洗,这一副景象看起来像是三口之家,其乐融融,温暖的让人羡慕。
这些年满优阳增长的可不止是身体,更多的还有他的产业,偶尔也会提及有关罗氏的一些消息,都被慕韶涵给一一避过,她心里的芥蒂虽然随着时间慢慢消逝,但伤疤却是永远都抹不掉的,她现在只想自己过着安稳的生活,带着慕文泽,住在这里每天悠闲的生活,有时设计新品给唐小糖发过去,有时做一些自己喜欢的玩偶,她是想给慕文泽玩儿的,可他竟然嫌弃这些娃娃,说是女孩子玩的东西,她二话不说就送给邻里家的小孩,他们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盘子一个个摆上桌,看着满桌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三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见慕文泽只往碗里夹肉,慕韶涵把几片青菜放了进去,小家伙扁着嘴巴眼泪汪汪的向满优阳求助,可后者却只是耸了耸肩道:“我爱莫能助,你知道你妈妈的脾气的,今天吃不下这些菜,你将面临的是什么。”
想到慕韶涵笑得奸诈,将一盘青菜摆在他面前要他吃完的样子他打了一个寒战,低头迅速把菜扒拉进嘴里。
“涵涵,你最近看新闻了吗?”吃着饭的满优阳突然看向她,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严肃。
看着慕文泽面露苦色地把菜咽下去她满意的笑了笑,随意答道:“没有啊,怎么了?”
踌躇半天,他还是说了出来:“最近有几个专家可以看看你的病,你有兴趣去看看吗?”
自从慕韶涵生完孩子后身体就越来越虚弱,看了很多医生,也吃了很多药,可身体就是不见好转,稍一吹风就是一场龙卷风般的大感冒,有时照顾慕文泽都力不从心,甚至还要他来照顾。
听满优阳的语气多有试探,慕韶涵虽然疑惑却还是道:“当然有兴趣,有医生可以看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而满优阳却捏紧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她说:“那几个专家云远哥也请不过来,只能我们自己过去,那地方……在a市。”
夹着菜的手顿了一瞬,慕韶涵的眉似乎紧了一下,而后又神色自若地夹进碗里,没有再说话。
满优阳知趣地闭上嘴巴,知道她正在思考,也只能是她自己想通,不然谁也不能劝她去a市。
“妈妈,你去吧。”正在一旁的慕文泽听到他们的谈话也大致明白了,他推了推慕韶涵的胳膊,眼神期待的看着她,可她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不去。”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让慕文泽更加锲而不舍的去推她,满优阳则看着他,虽然看到了慕韶涵隐忍着的怒意,但他还是没有多加阻拦,因为他也想她去。
突然,慕韶涵把筷子摔到桌上,站起来走回了卧室,“咣”的一声关上了门,留在餐桌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清早,慕韶涵还是被他俩拖着起了床,他们已经整装待发,满优阳手里提着一个大包,慕文泽背着他自己的小包,一人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她床边。
此时正站在本地的机场登机口,望着在前面排队的两人她心里有些懊恼,禁不住他们的撒娇,稀里糊涂就跟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