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崔尚南,苏昀还是有些诧异的。
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当初那个热情无限,而又神采飞扬的年轻人。
现在的崔尚南光头造型,原本壮实的身材也消瘦了不少,神色也略显憔悴,唯一没有多大变化的便是那爽朗的笑容。
“哈哈,苏老弟,咱们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你也不知道来看看老哥我。”崔尚南摸了摸埕亮的大光头,哈哈笑着打趣苏昀。
苏昀虽然心头有很多疑问,但这时候却也不好多问,他也笑着道,“抱歉崔哥,这事儿是我的疏忽,待会儿我陪你喝几杯,向你赔罪。”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不过苏昀不想找什么借口,而且他也的确疏忽了。
雪无垠拍拍苏昀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
苏昀心头一震,他若有所思,将到嘴边的话也暂时收了回去。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提前定好的酒店。
等到菜肴上齐,崔尚南便让服务员把自己存在这里的茅台取来,不过这时候雪无垠却连忙道,“崔哥你消停点吧。”然后又对服务员道,“别听他的,给我们上点饮料果汁什么的就好。”
等到服务员离开,崔尚南顿时不满的嚷嚷道,“你小子搞什么你崔哥好不容易溜出来一趟,眼看着能喝点酒解解馋,又被你瞎搅合了。”
雪无垠苦笑道,“崔哥,等你身体好了,你想喝多少兄弟都陪你喝,但现在,你就是拿棒敲我,我也得阻止你。”
崔尚南气得直翻白眼。
苏昀这时候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崔哥,你这究竟是”
雪无垠叹了口气,道,“生病了,现在还在接受治疗。”
他无意多说,但崔尚南倒是非常洒脱,“苏老弟也不是什么外人,这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哥被医院确诊为白血病,估计是没多久好活了,所以你看看他,现在都还不让我在有限的时间里面好好享受一下。”
苏昀的心陡然一沉。
他看向雪无垠,雪无垠目光黯然对他点点头。
苏昀脸色变幻不定。
雪无垠也默然。
“嗨,你们两这是什么表情医生都说了,现在的医学水平这么发达,这病也就未必不能治了,而且,我老崔虽然才而立之年,但三十年的时间却活得非常精彩,也不亏了。”
苏昀心情是真的有些沉重的。
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当然,要说他和崔尚南的关系有多好那也不尽然,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就这样遭受病痛的折磨,他也是非常难受的。而且,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崔尚南,如今却变成现在的样子,他突然感受到了命运无常。
生老病死是生命的法则,世间之事变幻莫测,前一刻好好的人下一刻也许就会遭遇天灾,生命的廉价体现得多么淋漓尽致,让人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
人类自以为是万物灵长,可以恣意决定万物生死,然而殊不知,人类本身也只是命运的囚徒,生死不由掌控。
以前只是有些感慨,现在却体会得如此深刻。
“对不起,崔哥。”苏昀有些难过。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崔尚南联系过了,如果早点联系的话,就不会到今时今日才知道。他没有去怪责雪无垠没有告诉他,因为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错。
无论如何,崔尚南对他都是有恩的,而且两人的脾气也很相投,虽然见面不多,认识不长,却互相视为朋友,朋友生了大病,自己毫不知情,他心头无比内疚。
崔尚南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无奈道,“我说你们两个都够了啊我还活得好好的,医生都说了只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再接受现代化的治疗,还是有相当大机会痊愈的,等我痊愈后又是生龙活虎的好汉。”
闻言,雪无垠赶紧道,“对对对,得保持好心情,这个很重要。”
崔家与雪家是世交,小时候崔尚南就是他们那群孩子里的孩子王,雪无垠也经常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而且崔尚南对待他们这些弟弟妹妹们,都很照顾,宛若亲兄长一样,是以得知崔尚南生了这样的病后,那会儿一起长大的玩伴们不管隔着多远,都相聚蓉城,倒也难得的齐聚。
雪无垠外表洒脱懒散,但实际上却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
只是,有一次当他露出伤感表情的时候,被崔尚南大声骂着赶出病房去了,从那之后,他明白了崔尚南的意思,不在因为心里面的伤感而影响到生活。
所以他依旧说说笑笑,宛若没事人儿一样。
就像崔尚南自己说的那样,他相信自己会痊愈,所以雪无垠这些小兄弟们也相信他会痊愈。
既然如此,还为何要表现的伤心呢
当然,于崔尚南而言,能否痊愈其实他心头也没底,但他是真的不愿看到因为自己而让这群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伤心难过,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如他自己所言,三十年的光景虽然短暂,却也足够精彩,他觉得自己赚大了,没有必要伤心难过。他希望伙伴们依旧开开心心,不为自己所影响。
雪无垠展颜一笑,“等崔哥身体治好了,咱们约个时间找个地方好好度度假,我跟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在蓉城捣鼓你的4s店,都没有出去好好玩过,错过了不知道多少美丽风景。”
崔尚南翻了翻白眼,“你扯犊子,我哪年没有抽空出去玩一段时间不过话说回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