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用也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得失厉害,只他大抵天生便是这么一副棺材板性子,不会为了那些得失去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这一来一回之间,时间已是颇晚,待罗用再次回到白府,差不多已经快要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罗用与白二叔等人说了会子话,然后便回罗家兄弟姐妹几人目前暂住的那个院里去了。
白府很大,罗家借住在白府之中的小院里,平日里就在这个小院里吃饭生活,并非时时都要与白家人打交道。
四娘她们并不知晓那恭王的事情,也不知晓皇帝今日叫罗用进宫是为了什么,只以为他是作为常乐县令被皇帝宣去问了几句话。
罗用回去的时候,白家的一个年轻媳妇正带了婢女过来找四娘他们聊天说话,还给四娘她们几个一人带了一身新衣裳。
罗用见四娘穿了身藕色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粉嫩嫩的,还梳了个坠马髻,倒是有几分大姑娘模样,就是眉间不展,神色也不如从前那般轻快。
“阿兄,我这样穿好看嘛?”四娘有些不确定地问罗用道,这白家媳妇总与她说这样很好看,但她心里却始终有几分不信。
“好看。”罗用笑道:“不过阿兄还是觉得你梳高髻更利落些。”
“那我还是梳高髻吧。”四娘原本便觉有几分不确定,被罗用这么一说,当即还是决定要梳高髻。
“不过是个髻,又有什么要紧。”罗用从桌面上拈了一块点心填到嘴里,笑嘻嘻与她说道:“你自己喜爱什么髻便梳什么髻,管他别个怎的说,自己的头,难道还要别人做主不成?”
四娘听闻了这个话,便也嘻嘻笑了起来,她也学罗用那样,从桌上拈了一块点心放到嘴里,把嘴里填得满满的,大嚼大咽起来。
罗用见她这般,便也放下心来。别人怎么说那都是别人的事,但若是自己也跟着动摇起来,那就成问题了。
那姓祁的县令在公堂之上那般训斥四娘,四娘毕竟年少,心智还未十分成熟,如此被人质疑否定,很容易就会产生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心理。
无论将来他们罗家人将会如何,罗用都希望自家这些兄弟姐妹能够活得堂堂正正,活得恣意。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功名利禄皆为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谊和欢喜,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阿兄,我耍刀与你看吧。”
“善,那便耍来看看,两年多时间不见,想来你这刀法应是长进不少。”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