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那么弄,明年的税收就要成大问题了,别说是作为地方官府开支之用的户税,就连租庸调和地税都怕收不齐,到时候罗用这个县令也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这……有些人怕是不肯来。”要说催缴税收,郭县尉和他手底下那些差役就是主力。
这个活计着实不好做,一个不小心就得被人扣上一顶恶吏的帽子,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郎君们向来最是瞧不上他们这些人,却不肯去想想他们这么辛苦收缴上来的税收,维持着这个国家机器的运作,最后得利最多的人究竟是谁。
“这段时间你们便多尽些心,若是情有可原的,该减免便减免了,总共多少户人家,因何不能按时缴税,最后都要整理出来与我过目,若是遇着一些泼皮无赖,催缴无果便都抓了吧。”
什么地方又能少了懒汉地痞,这些人若是不能好好治理,非但要带坏了社会风气,欺负良民也是他们惯常爱做的事。
“这……怕是有些不妥。”谭老县令今日也在衙中,听闻罗用这一番话,他便有些迟疑地开口了。
“有何不妥?”罗用问他。
“若是把这些人抓起来了,他们家中兴许就没了青壮。”这些人家里没了壮劳力,那就更没有人缴税了。
“既是没了青壮,我便与他们免税。”罗用说道。
“……”谭老县令岁数,当了这么多年地方官,他竟从未想过如此操作。
说到底,都是穷闹的。罗三郎有钱,跟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