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王爷应该会带您拜见嫡母皇后的,现在都正午了,也该来了。”
“会不会是因为姨母有孕在身,所以免了?”顾遥夹起了一筷子炒芸豆,这熟悉的美味,让她更加觉得将阿米带来做陪嫁是个明智之举。
“或许吧。不是我说,王爷给您的这院子也忒寒碜了。”落竹耸肩,不断的打量着这间屋子,不由得为顾遥抱不平。
“挺好的啊,又大又干净,多好。”顾遥满不在乎。
“空荡荡的不说,也没什么摆设,位置又偏僻。”
顾遥想了想,放下筷子,轻声道,“你们两个要记得,晋王只是以王妃之名许了我一个平安度日的地方,不受规矩束缚,自由出入,这已经很好了。”
“可是您真的就这么不在乎吗?”流霜疑惑。女子出嫁从夫,难道她就不想为了自己的夫君争上一争?
迎着微微刺眼的阳光,顾遥双眼微眯,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子,她微微侧头想了想,“不在乎。”
而后,她咕咚咕咚饮下一大杯放凉了的茶水抿抿嘴唇,俏皮的笑道,“落竹,现如今我们仰人鼻息,千万别随随便便为我的处境抱不平。你这嘴一向没有把门儿的,以后要谨言慎行,知道吗?”
“落竹知道了。”
“嗯,真乖。”
“对了,我想起个事儿。”顾遥翘着二郎腿,杵着腮帮子,难得一脸严肃。
流霜一直立在她身侧,此时听她发问,便凑近了些。
“今早管事的嬷嬷跟你们说的话都跟我重复一遍,就算我们不掺和王府的事,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
“这晋王府上管事的是紫岚姑娘,她手下得力的婆子姓甄,也是她今早叫了我们过去说了会话。大抵就是告诉我们府里妾室多是权臣贵戚送来的,面生的人会有很多,慢慢熟悉就是,不要莽撞,冲撞了贵人。”落竹将今早所闻尽数倒了出来。
“很多?能有多少?”顾遥着实好奇,难不成还能比得过凌帝的后宫去?
“姬妾大概百余人。”
“噗!”顾遥喷出一口茶来。
“哎呀王妃,您注意着点啊。”落竹见怪不怪急忙递上一方丝帕。
“还有呢?”她拿起帕子擦拭了下嘴角。
“还有就是说西北角的院子上了锁,没事不要在那边晃悠……还有……”落竹瞪大眼睛瞪着天花板,掰着手指努力回忆着。
一时间要记这么多事也确实难为她了。
流霜看了一眼痛苦无比的落竹,犹豫着开了口,“甄嬷嬷是紫岚姑娘的乳母,她说,府里的姬妾中,寻夫人是凌帝所赐,云夫人是辅国大将军的表侄女,这两位正是得宠,所以王妃一定要小心应对。”
“嗯,我知道了。”
落竹见流霜说完了,不由得八卦的凑上前来,悄声道,“甄嬷嬷带我们见了派给您的婢子们,那一个个的长得水灵的不得了!听说晋王殿下挑剔都很,连奴婢都只要模样身段都好的。”
“哼,这么多莺莺燕燕的,那病秧子身子能好才怪。”顾遥嗤之以鼻,显然不想就这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了。
“对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拜见皇后?她是晋王嫡母,按理说成亲后我应当去磕头奉茶的。”
“这个倒是没有提。”
“哎,要不是担心家人被牵连,我早就逃离这是非之地了,一个个皇亲国戚的,真是惹不起却又躲不开啊。”
流霜听了很是诧异,“王妃觉得这里不好吗?其实不说旁的,听闻晋王温润儒雅,品貌非凡,您又是正妻,为何还要逃呢?”
“流霜你是新来的,不懂得我家姑娘的心思……”落竹顿了顿道,“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逃呢?”
“我心里有个地方,一心只想着回去看看,在此之前,别的事情我都不想去想。如今碍着晋王妃这个身份,这个想法就更难实现了……”
顾遥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门槛前,对着明媚阳光无限好伸了伸懒腰,“落竹,跟外头说,说我病了,谁来都不见。”
……
“你和那姓顾的不是很好吗?怎么她嫁进晋王府也没想着给你一条出路?”一个跋扈的女声随着一声推门的巨响飘进了苏浅浅的闺阁之内。
“慕姑娘,这么晚有什么事吗?”苏浅浅一身素白的寝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
她一向爱重这一头的青丝,每晚都会亲自梳理保养。青丝如情丝,但愿情路能和这发丝一般通畅柔顺。
苏梦秋随着慕语一同踏进房内,眉眼之中全是嫌弃,“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跟慕小姐说话呢?”
苏浅浅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轻声道,“若无要事,请恕我身子不适,要休息了。”
慕语闻言扬起手就是一巴掌,“贱人,请你不过是苏府的弃子,还以为自己是嫡出的小姐吗?”
“我说浅浅,语姑娘过来瞧你,你哪能还使小性子,若真生气,就该怪到顾遥身上去。”苏梦秋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假惺惺的提醒着。
苏浅浅依然端坐着,脸颊辣辣的,面无表情看着她们,一个字都没有应。
慕语十分不耐,懒得和她多说,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扔在地上,“姓顾的进宫时,想办法把这个给她,让她贴身带着。”
苏浅浅这才看向地上那个红绸包着的东西,半晌才问道,“这是什么?”
“一个香囊而已,其余的你就别问了,给她就行。”苏梦秋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