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他怎么会来见你?若是他想见你,早就来了!”月如染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塞到她手里,叹息道:“他送给你这一份圣旨!说是感谢你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所以你死后,她会将你厚葬……”
她的话音微停,凝眉像是在思考,问身边伏诗娴:“厚葬在哪里呢?好像是,是罗伊山?那里住着很多人,能让你死得瞑目!”
“噗!”伏诗娴捂唇轻笑。
她身后的宫女太监们也不小心笑出了声。
洛宛灵的拳头紧握着,血液已沸腾,罗伊山是什么地方?那是乱葬岗!被抄斩罪人的乱葬岗!
月如染突然收起唇角的笑容,对身后的侍卫命令:“来人!将药端来!陛下有命,让她将小药引生下后才能挖妖元!”
“什么药?什么小药引?”洛宛灵的双唇剧颤。“哦,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月如染低头,手掌轻轻抚在她的小腹,柔声道:“我怀上了惊澜的孩子。御医说,这孩子撑不到五个月,唯有用同父异母孩子的胚胎才能保住他……惊澜就说,洛宛灵肚子里的小
药引倒是不错……”
“你撒谎,你撒谎!”洛宛灵双目赤红。
可她的妖元大损过两次,她已是废人,如何和他们斗?所以她还未来及抵抗,那碗药就顺着她咽喉流淌了下去。她的下身流出了一团血肉!
“大药人!小药引!哈哈!哈哈!大药人怀着小药引!”月如染笑得无比畅快。
太监的笑声,宫婢的笑声,伏诗娴的笑声!
楚眉灵的耳边仿佛被这些笑声震聋!
无边无尽的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而她仿佛与这些火焰融入在了一起!自己也变成了火焰!
“大药人!小药引!哈哈!大药人怀着小药引!”
那犹如诅咒的声音依旧在她耳边回荡!
“这是假的!假的!滚!你们都滚!滚!滚!”她撕心裂肺得喊,像疯了一样冲到镜前,用拳头拼命得砸。
“彭!彭!彭!”镜子丝毫不损,可她的双手早已血流入注。
密室的烈火熊熊燃烧着,可楚眉灵早不觉得热了,她觉得心脏被冰封,冷得她颤。
她突然低头捂住自己的肚子,动作居然和镜中的洛宛灵一样,像是得了失心疯,低声自言:“孩子,孩子没了?孩子怎么没了?去哪儿了?娘亲对不起你……”
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不再嚎啕大哭,也不再嘶喊,有血泪从她的眼角流淌而下。
火焰终于熄灭了,镜子中的影像也消失了,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呵!”楚眉灵突然低笑了一声,看着滴落在手背上的血泪,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自言:“大药人?小药引?”
……
“里面怎么没动静了?到底生了什么?她会不会想不开自尽?”
密室外,凌亦封已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忍不住破门而入。
“你别急!若是出了什么事,这门会自动打开!”雍圣将他扯回来,但语气也有些担忧:“这火是她的心,烈火代表她的恨和痛苦。”
“那这火灭了,就代表她不恨了?”凌亦封立刻问道,可随即又自言:“不可能!这恨那么入骨,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雍圣的双眸紧紧盯着密室大门,轻声道:“火灭了。有两个原因。也许是她放下了仇恨。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她的恨已盖过了这火的力量。她的心被冰封了!”
“心被冰封了?”凌亦封一愣,背脊有些凉。
雍圣抬手,将手掌轻轻覆在密室门壁,轻叹:“究竟如何,一切看她造化吧!”
大抵又过了半个时辰,雍圣终于打开了门!灼热的气息如火浪般扑面迎来,凌亦封来不及挥去眼前灼热的雾气就冲了进去,紧紧抱住她。
她的面色惨白,双手沾满了血迹。
“灵儿?”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都在颤抖。
“嗯。”她回了他,语气平静,淡淡回道:“我没事。”
“丫头,你都记起来了?”雍圣面带忧色。若是极其痛苦的话,她应该不是撕心裂肺得痛哭吗?
楚眉灵没有回答,只是略带疲惫得问道:“我有些累了,想睡觉。”
“嗯。”雍圣点头答应,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催出记忆是很痛苦!你伤势还未痊愈,更需要休息。可惜这里不是学院,而是在山谷。等你休息好了,为师带你回去,给你煮好吃的!”
言毕,他对着凌亦封吩咐:“你就去山谷下方的小溪瞧瞧,捞几条鱼回来熬汤。”
“是!”
楚眉灵回到小木屋的房间休息,神色一直很平静,到了傍晚又喝了凌亦封炖的鱼汤。凌亦封见她如此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她会像上回那样寻死觅活,痛不欲生!他替她盖上了棉被,又吹灭了卓上的蜡烛,在出房门前柔声道:“这个山谷比较隐秘,是师父静修之地,常年落雪,犹如寒
冬。你要盖好被子!”
“嗯。”楚眉灵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凌亦封这才放心得回到自己房间!他现在还不能过问她的意愿。到底是去报仇还是归隐。因为她刚恢复记忆,情绪必然不稳定。
翌日清晨,他端着热腾腾的白米粥敲响了房门,可空荡荡的床榻让他手一软,“哐当”一声,瓷碗砸在地面。
这声巨响引来了雍圣,他还未来得及过问,凌亦封就急声道:“糟糕!这山谷离天泽森林不远,有许多玄兽和幻兽出没。如今她伤势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