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仙侠修真>瓠匏传>第十一章 蠹乙己

老鱼说完,头尾晃动,化做人形,站在王福禄的对面。

只见老鱼身材高大,清白脸色,鳞片堆就的皱纹里似乎夹着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胡子挂在银灰色长衫的胸前,长衫又脏又破,似乎多年未曾缝补过。

“娃娃,”老鱼开口道:“你读过书吗?你知道‘蠹’字的四种写法吗?”

王福禄一呆,心道,难道我这么多天吃了这么多大饼、酱肉,费了这么多口水、鲜血,外加满身灵力的道火,就从《吞天诀》里弄出来这么一个书呆子?

见王福禄未答复,老鱼惋惜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如今读书之人不多矣!......多呼哉?不多也!”

关于“蠹鱼”,王福禄在一些笔记、资料中见过。

“蠹鱼”,又叫衣鱼、白鱼、壁鱼、书虫或衣虫,是一种银灰色、没有翅膀的昆虫,以啃食书籍、字画和衣物为生。之所以称之为“鱼”,乃是因为身体灵便,行动敏捷,常似游鱼一般出没在书页之间。

另有传说,蠹鱼吃书满腹,庞然自大,以为天下饱学之士。出外游行,遇蜣螂,蜣螂欺之,遇蝇虎,蝇虎侮之。人皆笑之虽满腹诗书,奈何食而不化......

想到此处,王福禄躬身一礼,斜着眼睛道:“小子不才,读书不多,愿先生教我。”

老鱼伸出瘦长的手指,摸了摸脸上皱纹间的伤痕,“娃娃,你对我吐以口水,灼以道火,污以血渍,愤而摔之,为何?”

王福禄道:“我闭关修炼《吞天诀》,谁知道功法上的字都哪儿去了?难道,都被你偷吃了?”

老鱼脸一红,道“你怎么这样污我清白?窃书不能算偷?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

王福禄道:“我不管是偷还是窃,只要你还我《吞天诀》,告诉我修炼的法门。”

老鱼似是理亏,拉王福禄坐下,道:“在下姓蠹,名乙己。天生书痴,酷爱食书。天下之书如有五车,食四车半已。书有五味,酸甜苦辣咸;书有五德,仁义礼智信。然遍食天下书,只有一卷《吞天诀》滋味纯厚,品咂不尽矣!”

说着,老鱼竟摇头晃脑唱出一段谣儿来:

“吞天诀,不一般,著书乃是太乙仙。”

“老君称它能得道,如来赞它可开天。”

“玉帝听闻宣太乙,天兵天将列两边。”

“太乙捧出墨玉匣,霞光瑞彩万万千。”

“霞光冲出凌霄殿,瑞彩映照天地间。”

“凌霄殿前飞天女,天地之间见仙山。”

“仙山之上生仙石,仙石之内孕仙莲。”

“仙莲花开只一朵,一朵成就太乙仙。”

王福禄听得目瞪口呆,“呜呼!我的妈呀!你老先生还会唱数来宝呀。”

老鱼讪讪道:“食书之外,就这么一点爱好。唱不好,瞎唱。”

王福禄道:“挺顺口的,都在韵上,老先生继续。”

老鱼道:“不唱了,这几个韵脚都用完了,唱不上来了。”

王福禄道:“这段歌谣唱的倒是挺好,可我怎么还是不知道如何修炼?”

老鱼道:“那简单,我从你顶心进入你识海,把吃掉的字吐出来,你就明白了。”

王福禄道:“那你方才一大段数来宝里怎的一字不提?”

老鱼道:“原因很多,主要是没有合适的韵脚,提不出来。”

王福禄道:“那为何还要唱?”

“食书之外,就这么一点爱好。唱不好,瞎唱。”

王福禄仔细想了想,心中还是有一个问题。“老蠹啊,蠹乙己,既是你进入我识海,把吃掉的字吐出来,我就会明白修炼《吞天诀》的法门。如此简单,那你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老鱼听了一脸愤懑,恨恨说道:“谁说我不肯现身!我夜夜晚间游出来,你不是睡觉就是看书,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曾看过你那本书,竟是什么污七八糟的《银瓶梅》!”

王福禄脸一红,方才醒悟自己看《银瓶梅》竟是看的如此专心,如此痴迷。

蠹乙己身形晃动,复又化做一条银色的老鱼,顺着王福禄的衣襟爬到顶心。王福禄敞开心神,银光一闪,进入到王福禄识海之内。

识海内,那座小岛已然逐渐扩张成一座中型的岛屿,老树身旁也已生出一片茂林。海内、岛上,羽虫、毛虫、鳞虫、甲虫,苍松、翠柏、新竹、老梅、各类生物,和谐共生。

老鱼惊讶地发现王福禄识海内竟然别有天地,另有洞天。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魏,蒋沈韩杨……”

“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性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谁说不读书?原来也是读书之人嘛。

老鱼高兴起来,游到老树之上,面朝东方,张口吐出一个“日”字,一轮红日瞬时越于海上。转向西方,张口吐出一个“月”字,一轮明月悄然生于柳树梢头。复又吐出星星点点诸多文字,便有星光隐隐约约伴着红日、明月。

......

王福禄闭着眼睛,精骛八极,心游万仞。面上不悲不喜,不宠不惊,似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一片安详。

良久,老鱼从王福禄识海内游出来。似是累了,便不再化做人形,而是直接消失在那卷《吞天诀》内。

王福禄将《吞天诀》放回到墨玉匣中,收入“日月”之内。又把一些瓶瓶罐罐、杂志、书籍收好。想一想,明天就要出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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