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顺着惯性的问道剑剑光戳在了丹房墓室的大门之上,身剑合一的叶轩被弹了出来,砸在了地面上。
此刻叶轩的脑海之中只有转移出小空间之前所感知到的最后一幅画面,烈光剑剑光在血日幻景光华对撞彻底黯淡消散直至湮灭。
完全感应不到烈光剑、日扬天罡扇及红云,一时之间,躺在地上没有爬起来的叶轩忽然感觉到无数的质问浮现出来。
你怎么就不能在刚见到鬼先生时就动用平乱决呢?怎么就不能在太幽殿就解决巫行云保证不暴露红云这个底牌呢?怎么就不能在云梦大泽之中再谨慎一些,对鬼先生及红袍老妖的实力再多做些评估呢?怎么就不能再强一些直接就粉碎了这鬼先生的百鬼夜行大阵呢?
伤心、失望、愤怒、不平的种种念头感受一齐涌上心头,直堵得他整个人要爆炸了一般。
即便他对斩出的第二元神早有所计划,打算拿来渡死劫。但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日日夜夜的陪伴、交流及论道,他又怎么能将已经有如一尊独立个体的红云真的当做一个用来替死的工具呢?
不知道从何时起,在他内心深处早把将红云视为良师益友。
自从离开了地球之后,他便成了异乡异客,就算是被喀斯特沃世界的世界意志化为喀斯特沃太上又如何?就算是喀斯特沃世界的天道鸿钧是以自己的记忆为基衍生的又如何?他们绝不可能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的利益作出争取,甚至尽量不会让他除了喀斯特沃之外再有任何其他念想,无论他生或死,无论他穿梭到那方世界,他们想要的都只是以他为先锋牟取更大的利益罢了。
唯有红云,也只有这尊巧合之中斩出的第二元神,一直会站在自己的身边,给他以亲人、以知己的感觉,会让他想到其实时刻埋在心底的那个地球、那个华夏共和国。
这么多年了,他就算是化作了深渊恶魔、当过了古代的帝王、修成了几乎近仙的修为,但只要他灵魂之中那份最初的记忆还没有被磨灭,那份渴望就一直存在着。
但如今却是因为一点点失误和轻敌,被视为良师益友、让他能够时刻重温地球的记忆的红云就这样没了。
可奇怪的是,他连报复的人都找不到,巫行云、莫行虚。鬼先生乃至整个鬼冢之中的修士都死得差不多了,他还能杀谁,还能找谁出气?
躺在地上的叶轩有一种的的确确是给人揍了两拳,但想跳起还击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对手了的感觉,这种拔剑四顾心茫然让他喘不过气来。
许久之后叶轩终于缓缓的站起身来,心中满是恨意和不甘,挥拳猛地砸在丹房墓室的石门之上,不包裹真气的拳头淌下数道鲜血,但此刻肉身的疼痛也不能让心稍微好受一些,一股郁气塞满胸腔,他突然只想大喊、只想嘶吼。
只有愤恨和不甘情
绪却没有任何意义的嘶吼响彻整条甬道,回荡在鬼冢三层陵墓之中,然而终究没有可能将红云唤回。
数十声拼命嘶吼后,嗓子都有些喑哑的叶轩孤独的立在丹房陵墓石门之前,心中一阵又一阵浪潮拍击着,根本无法得到片刻的宁静。
站了整整半夜,待到这第三层的阴气都逐渐因为东升旭日而开始退入鬼冢的更深处之时,叶轩终于是苏醒了过来。
缓缓的压制住了心中痛楚与不甘,叶轩猛地就拔出插在石门之上的问道剑,转身就要离开这处伤心地,就连之前与红云商量好一定要拿到手的地火精泉也没有去寻找。
然而就当叶轩已经走到甬道尽头,开始踏上通向太虚殿的阶梯之时,心中猛地升起一种异动,仿佛有一个由自身衍生而出、与自己休戚相关的事物凝聚了精、气、神的本源,突破了虚实的界限成为了新的生命,一种夸张的速度不断的成长着,从无一直到大乘境圆满的境界。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在一年之前便已经感受到了一次,那次正是他借助嗜灵魂珠将红云道人斩出!
可是他并没有炼制第二颗嗜灵魂珠也未曾找到第二元神的寄托物,更没有在昨夜再度施展第二元神法门,难道是?
叶轩当即转头看去,只见一轮布满“妖、魔、道”三种体系篆文的血日缓缓的自叶轩逃出末法小空间的地方升起,这一过程就有如大日自海边山巅天际缓缓升起一般,浩大、堂皇,只是那血华又多了一丝邪气和诡异。
在血华的照耀之下,甬道之中的空气瞬间就变得极其灼热有如坠入铜炉炼狱,四面镌刻了百鬼夜行大阵的岩石在缓缓变得黯淡的同时开始湮灭,就连空间也微微扭曲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站在甬道尽头的叶轩却是没有丝毫变化,感受不到丝毫的灼热高温,只有发自心底的亲近。
叶轩缓缓向已经显现出原形的血日走去,靠得越近他对血日的感应变越强烈,对血日光华的玄奥便领悟得越快,对血日之中的事物也看得越清楚。
那血日之中正是一直三足血鸦,它除了更为凝实之外,形态样貌与之前的三足血鸦乃至于传说中的三足金乌都无一处不同,只是双翼羽毛和三足上有略微的差别,其左翼羽毛上尽是哀嚎呼啸的鬼面纹路,右翼羽毛却是仙人飞升的道纹法篆,而三足则是流转着一道诡异恐怖的气流轮转化出仿佛要磨灭万物的煞气虹光。
待到叶轩走到了这血日之前,这血日之中的三足血鸦终于是睁开了双眼,目光之中满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