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狂热的国学潮正在国风中学暗中酝酿。
与此同时,一大批施工队也陆陆续续开进校园,停在后山与教学楼中间的空地上。
学校大刀阔斧搞改革,推平后山,扩建校舍的消息也陡然在师生之间悄然传开。
大部分学生都纷纷表示对此举不满。
因为秦筝出现在后山夫子庙,宛如画中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这是一种难言的情愫。
并且很多同学是夫子庙的从辉煌到破败的见证人。
一大批学生的入学典礼就是在夫子庙下完成。
在开蒙圣礼上背诵《弟子规》;
在开笔礼上书写百孝图……
这是他们的乌托邦。
现在乌托邦要被强拆了,他们群情激奋,纷纷联名上书,递到了白蒹葭的办公室。
白蒹葭将上千封联名信整理在档案袋里,自己又着笔写了一分《有关于停止后山夫子庙拆迁建议草案》,踩着高跟鞋来在袁景德办公室门墙,轻声叩响了房门。
袁景德刚刚跟基建处处长通完电话,确定了具体动工日期,身体靠在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上,淡淡说道。“请进。”
白蒹葭推门而入,将两份报道放在办公桌上,说道。“这是您的文件。”
“嗯。”袁景德点点头。
“您不看看?”白蒹葭问道。
“看什么?”
“文件。”白蒹葭说道。“关于……”
“我知道了,白校长有事要忙就先出去吧。”袁景德面无表情说道。
“您真的不看看?”白蒹葭蹙眉说道。
“我会看的。”袁景德挥了挥手,示意白蒹葭出去。
白蒹葭轻轻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她感觉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发作的肝疾再度复发,胸口胀痛的厉害。
她很想找李文帮她推拿一下,缓解病痛。
可这里毕竟是办公室,她还是要注意影响。
“只能等晚上回去了……”白蒹葭将身体完全放松靠在沙发上,黑丝包裹的修长美腿慵懒地交叠,本是修身的职业套裙,更是紧绷在身上,真让担心那胸前的饱满会不会将紧裹的薄薄衣料撑裂。
她用葱白的十指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国学大讲堂被全面推行的提议被拒。
再加上袁景德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明朗……
白蒹葭愈发的开始怀疑,国风中学将她从法国请回来,不过是一个对外招生的噱头,一个幌子。
甚至心中已经动摇,自己是否还有继续留在国风中学的必要。
咚!咚!咚!
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白蒹葭从沙发上坐起,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喝了口水,才头也不抬说道。“请进。”
白蒹葭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丝疲惫。
李文推开门,白蒹葭刚从书架上取下一份教案放在桌子上,当发现来人是李文后,又放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白蒹葭问道。
“身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当然得随时关心自己病人的状态。”李雯笑着说道。
“可现在是上课时间。”白蒹葭看了眼手上的时间,说道。“还是张文宇的课。”
“全校都停课了。”李文无所谓地耸耸肩。“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全校停课?”白蒹葭严肃地盯着李文。“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李文想了想说道。“都在后山呢,大家在阻止施工队进场……”
白蒹葭猛地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离开袁校长的办公室后。”李文笑道。
“去了多少人?”白蒹葭急忙问道。
“那得看咱们学校一共有多少人……”
“带我去!”
白蒹葭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拉着李文的手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袁景德办公室。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味道。
刘秉川,张德友,还有校基建处主任陈天正一脸紧张地盯着袁景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国风中学发生了建校以来,甚至在整个南都教育史上都没有出现过重大教学事故!
从高一到高三,近两千名同学集体罢课,声援高三七班抗议拆除夫子庙,为圣贤留遗风的行动。
上课时间,数十间教室空空荡荡,一个学生都看不见。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场简单的教学事故,如果事情闹大,捅到了上面,办公室里的这些人,政治生涯就此断送不说,接下来所要承担的责任,也是他们万万所承受不起的。
袁景德纵横官海数十年,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愤怒。
“七班带头。”他拿手指点了点办公桌上厚厚的学生联名信,说道。“张文宇呢?”
张德友眼角抽了抽,咬牙说道。“说是头不舒服,请假去医院看病了。”
“什么时候?”袁景德问道。
“一,一个小时之前。”张德友说道。
“看你找了个什么亲戚!”刘秉川一拍桌子。“这是生病吗?这是不作为!身为七班班主任,这么大的事情,能提前一点不知道吗?不给上级领导禀报也就算了,还告病休假,谁给他批的假?是你张大主任吗!”
“我没有啊……”张德友一脸委屈,说道。“我就收到了他一条短信,再打电话,就关机了……”
“那就去他家!让他当面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就给我卷铺盖滚蛋!”刘秉川恨极了他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