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人也不知道是听清楚了没有,心不在焉道:“小人这就去!”
洛明光皱皱眉头,她没发话,任凭那人怎么挣扎,虞八娘钳着他就是不松手。
“你听清楚了,一定要把的话带去青州府府衙,让官府带着百姓赶紧逃命,趁着大军没调来,赶紧逃命!否则你青州府将变成一座死城!”
她说青州府衙,而不是青州知府,青州知府和青州高阶官员陪同淳和帝上了泰山,这会儿要不沦为淳和帝手中武器,要不已经成了刀下之鬼,只有留守府衙的低阶官员和吏员能够相信。
“听见了吗!”虞八娘看到他顾着心急,压根没往心里去的样子,反手一个巴掌打在脸上,呵斥了一句。
疼痛之下,那人陡然回过神来,虞八娘把洛明光的话重复一遍,又问:“听清楚了吗?”
那人再次打个冷战,脸上被打的地方五个指印发红,其余地方则是刷白一片,满眼惊惧的点了点头。
“放他去吧!”
虞八娘闻言松开他,任他跌跌撞撞离开。
“虞师姐,还要麻烦你将四门的守军全部杀了,以便百姓逃出去。”洛明光道。
大军暂时没有调来,趁着这个空档,能逃几个是几个吧,但愿青州百姓别舍不得家里的财物才好。
虞八娘没回答她的话,只点了下头,然后飞掠而去,先去把前面的守军杀光,免得她走了,洛明光的安全无法保障。
城中火苗已经蹿出很高,浓烟滚滚直冲天际,这时候就算她们去帮忙救火,也是杯水车薪,只能寄希望那人能把消息带到青州府衙了。
洛明光在原地静默良久,若没有她的干涉,淳和帝不会恼羞成怒,也不会丧心病狂试图杀一府百姓灭口,算起来,倒是她种下的因。
既然是她种下了因,那么她能挽救一点是一点吧。
停了大约两刻钟左右,虞八娘便已返回,身上干干净净,连滴血都没有,道:“人不多,各处都仅有百八十人,全杀光了。”
“辛苦!”洛明光道了一声。
欧阳实道:“夫人,咱们得抓紧赶路了,不然待会儿大军过来就不好走了。”
可想而知,这时候朝廷因为分不开人手,仅仅派人封锁青州府四门,待到淳和帝安顿好,就要抽调大军对泰山附近的居民进行清理。整个青州府通往其他地方的关隘都会有人把手严查,朝廷再丧心病狂点,或许离泰山近点的地方出来的人都要当场格杀。
所以他们现在就得趁着朝廷大军没有布防到位,打个时间差,先出了青州府再说。
洛明光点点头,吩咐启程。
前行不足一里地,马车又停了下来,洛明光探头往外张望,只见满地尸体,鲜血横流。
这些尸体有普通百姓打扮,想来是被官兵杀的出城的百姓。也有很多服色相同身具甲胄的,便是被虞八娘杀光的官兵了。
这么多尸体横七竖八躺着,她直觉的头皮发麻。
欧阳实正在把中间的尸体往两边集中,以便腾出中间的道路来让马车通行。
尸体搬动间鲜血兀自滴答不止,浓烈的血腥气冲鼻而来,洛明光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般难受。
忍着不适急忙下了马车,冲着路边就是一阵呕吐。
虞八娘和史慧大惊,急忙上前,一个扶着轻拍背部,一个惊奇的问:“生病了?”又嘀咕一句:“掌令身体也会这么弱吗?”
异人志的掌令修习御灵术,当有百灵护体,身体康健远胜常人,否则没找到传承人之前提前病故了,天下所有异人还怎么活?
欧阳实正提着一具尸体,见状在原地停下,愕然侧望。
洛明光顾不上讲话,直将早上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光了,胃里才好受点。一张小脸惨白的毫无血色,看起来越发柔弱不堪。
史慧去车里取了茶水让她涑口,满脸忧色道:“夫人感觉怎么样?可惜城里现在正顾着逃命,大夫也找不到。”
洛明光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没什么事,大约是早上吃的不干净。”
小客栈卫生条件堪忧,吃坏了肚子也是常事。
虞八娘狐疑的看她两眼,道:“先上路,到前面找个大夫瞧瞧。”
看着虞八娘和史慧把洛明光扶上马车,欧阳实加快速度清理尸体,以便快点通行找到大夫。
马车驶离青州府城的地界,路上行人才正常起来人们自然还不知道朝廷已经把他们当做笼中猪羊,只待宰杀。
冬日天黑的快,没走多远天色已经昏黑,好在赶到了一个小镇。就着最后的微光,找到一家药铺,这时候已经下板了,史惠上去敲门。
少时有伙计开门,开药铺的常见关门后还来求医抓药的,所以小伙计开门往外一块看,便道:“客官您是抓药还是瞧病?抓药倒是可以,瞧病的话就不巧了,大夫不住这里,已经家去了。”
史惠问道:“大夫家住哪里,距这里远吗?”
他们可耽误不起时间,不能在此地过夜。
“倒是不远,”伙计指指西边,“你们走到最西边,遇到栽着大槐树的巷口进去,左首第五家就是。”
史惠谢了伙计,又打听了大夫姓名,然后上车顺着伙计指的方向寻去。
伙计说的详细,很快就找到了大夫的家。
欧阳实去敲门,确定大夫在家,史惠和虞八娘扶着洛明光进去。
大夫家里小小的院子,堂屋门前两盏灯笼,进的门去,屋里摆设干净利落,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