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大了,嫁谁不是嫁!”赵衍仿佛在说服自己。
洛明光重新把头埋在他肩窝,想了想,道:“衍哥,我和你说过,异人中有能够瞬行千里的,我可以请他帮忙,把落霞公主从送亲途中偷回来,这样就不用去和亲了。”
赵衍的手再次一顿,道:“不用为了她欠人情,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语气并不坚决,还带着一丝涩然。
洛明光轻轻一叹,她不是圣母,齐愉那样陷害她,她却还要救她,而是不想看着赵衍为了齐愉而难过。她宁愿费些力气把她救出来,也不愿她的男人为其他女人而难过。
“天下异人任我驱策,没什么人情不人情。”
赵衍半晌不语,唇落在她额头上,鼻梁上,低低“嗯”了一声,道:“等我打进京城,我会告诉你阿愉的事,今后再不瞒你任何事!”
洛明光脸埋在他胸膛中,慢慢勾起唇笑了。
赵衍的一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沿着山峦起伏的曲线在她身上游走,喘息声渐粗,一边剥着她的衣衫,一边暗哑着嗓子道:“我们还没在摇椅上试过……”
“嗯……不要……”
从鼻腔中发出的呢哝声很快被堵住,紧接着上下易位,衣饰一件件被抛在地上,摇椅再次吱扭吱扭摇动起来,和喘息声、低吟声交织在一起。
小炉上火苗跳跃,烧的室内温暖如春。
……
门内停着一辆马车,简单朴素的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油漆下则是上佳的木料做成,车轴、车轮、车辕,无不选择最结实的木料,榫卯连接处严丝合缝,确保再颠簸的路都不会出问题。
赵衍伸手撩起厚厚的车帘,再掀开边上放置的被褥看看,四壁检查一番,才问史惠:“吃的准备全了吗?”
史惠屈屈膝,“将军放心,各色点心都准备了。”
赵衍张张嘴,发现再没什么可问的,只得转过身,把洛明光银狐裘衣往中间拉了拉,风帽戴上,嘱咐道:“不要着急赶路,安全要紧。”
边交代着,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叮咛道:“早去早回。”
院里的下人们急忙背转过身去,不好意思看这一幕。
洛明光此时倒没有害臊,任他抱着,低低道:“你放心吧,这不是有虞师姐,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停了停,也叮嘱赵衍,“别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还有不能吃凉的,也别仗着功夫好就不注意保暖,现在年轻看起来没事,等将来老了,毛病就出来了。”
“嗯,我知道了。”赵衍乖乖应下。
虞八娘歪着脑袋看得津津有味,脸上挂着笑,提醒一句:“喂,别腻歪了,再不出发天都要黑了。”
洛明光不好意的从赵衍怀里挣出来,道:“那…我走了!”
“嗯。”赵衍应一声,伸手帮她把散碎的鬓发塞进风帽里,扶着上了马车,再扭头冲虞八娘拱手:“有劳虞师姐一路多加照顾。”
“分内之事。”虞八娘笑着,也上了马车。
史惠在车辕上坐好,另一侧欧阳实粘了大胡子,戴了厚厚的帽子,打扮的像一个小老头似的,充作车夫。
侧门打开,马车悄悄出去,马蹄踩在冻结实的雪地上,慢慢向前行去。
侧门随之关上去,挡住了门后的视线,赵衍盯着门看了半晌,才大步回转。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洛明光一行静悄悄的离开,没惊动任何人,对外只说身体欠安,不见任何人。
出了城门,径往东南,进入官道后,路上行人渐次多了起来,也显得这辆马车越发的不起眼。
天寒地冻,前几日下的雪还未化,被来往的车辆碾压成冰渣,倒是比压实的地方好走些,马车的速度快起来。
行到午时,在一处客栈中用了饭,把车中炉火中的碳加满,便继续赶路。
虞八娘一身普通的靛青棉衣,很平常的打扮,外面没穿大衣裳,招来她的毛驴跟在车旁,半点不嫌冷的样子。
这样行了几天,干冷的感觉越来越少,道路上早不见了积雪,车行的速度更是快起来。
再行十几日,进入青州府地界,空气中湿润的感觉愈发明显。此地尚未下雪,虽然冷,温度却比北地柔和许多。
青州府多见一马平川的原野,偶有起伏和缓的坡道,行路越发省力。
当然,这一路之上,不乏山贼路匪,黑店强人,但这些别说虞八娘,就是在欧阳实眼里也不算什么,一路平平安安。
到了青州府城前却遇到点麻烦,这里把守甚是严密,一切进出行人都挡在城里城外,城门两侧分站着身具铠甲的军士,个个手执长戈严阵以待,一直延绵出视线之外,看不到尽头。
道路两旁停满了各色车辆和行人,其中不乏华丽的大车,竟是不论贫贱,一律不准许通行。
欧阳实把马车在车流外停好,面向车门处禀一声:“属下去打听打听。”
洛明光把掀着窗帘的手放下,“嗯”了一声。
虞八娘把毛驴赶着在靠近车辆的地方停下,左右张望着警惕四周。论起尽职尽责,可比风十四娘可靠多了,虽然北地军中美男子们被她上手不少,但本职却并无半点疏忽。
不多时欧阳实回来,靠近窗户小声禀道:“夫人,说是朝廷的人马马上要到了。”
洛明光哦了一声,还真是巧啊,想不到泰山封禅的朝廷人马也是今日到达。
淳和帝要来,青州府肯定要做好安全防护,不让人进出也在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