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羽叹了口气,不耐烦道,“滚下去,这轮不到你说话!”说完又津津有味的看向虚镜,看着里面女子的狼狈不堪,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赋凉将视线收回,露出失望的神色,拿起酒盏也不喝,似是疑问又似喃喃自语,“骁羽公子手下留情,难道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不敢,我哪敢看轻凉王的人。”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憋着,是时候出一口恶气了。
天上下了一场及时雨,子兮昂头接水,清甜的雨滴顺着口舌滑入喉间,让她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她喝够了,任凭雨水冲刷,将她身上的黄沙冲去。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得她睁不开眼,四处没有遮蔽,她只能这么暴露在暴雨下,雨水刺骨,将她打得狼狈。
“子兮……子兮……”
谁?
谁在叫她?
“子兮……”
她勉强睁开双眼,面前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很高、很温柔,可她就是看不清她。
“子兮,是我……”
“你是谁?”她问。
画面骤转,那是子兮儿时的梦境,当时,她的生命中还有自由,成日面对的也不是冷冰冰的试验室。
稚嫩的童声,是刚会牙牙学语的时段,响亮的笑声,是她真正高兴的时候……
那时,她的身边也是有陪伴的,她不孤独,一点也不。
梦境转醒,她被关在了空房间,那个洁白、冰冷、没有装饰的空房间。她瑟缩在墙角,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
一夜过去了,没有人去看她;
又一天过去了,她还是独自一人……
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她陷入了沉睡,而等她醒来,仍是独自一人。
“不要,我会发疯的,我会发疯的……”
孤独紧紧的包裹着子兮,她又想起了那段孤独无依的时光,她的生命是冰冷的,她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赋凉蹙了蹙眉,不露声色的转开了眼眸。
“凉王,你这小妖从前是经历过什么,难不成她是只不成气候的野妖,不小心被发善心的凉王给捡了回来。”骁羽漫不经心的往嘴里送吃食,嬉笑着指了指虚镜。
花翎不自觉向前一步,面露担忧道,“子兮好像有些奇怪。”
淳于妤攸瞥了眼虚镜,难掩上扬的嘴角,不料正好被大空看了个真切。
栀妸攥紧拳头,“不好,她乱了气息。”
“子兮!”
栀妸眼明手快,一把扯住花翎,怒道,“你要干什么?”
她想要挣开束缚,回身道,“我要进去救她!”
“别闹了,就算你进去也帮不上她。”栀妸缓了下呼吸,再瞥了眼高位上的赋凉,沉声道,“再等一等。”
花翎也看了眼赋凉,一想起之前他下过不许帮子兮的命令,满腔的怒火顿时灭了大半。
虚镜中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花翎急忙抬眸,看到的是子兮痛苦蜷缩的画面。
心下一紧,她想也没想就上前了一步,对着虚镜大喊,“子兮!你清醒一点,这是幻境,不是真的!子兮……快清醒过来!”
骁羽打了个哈欠,盯着花翎的背影,笑道,“白费力气。”
老者忍不住提醒,“骁羽公子,你若真摄了她的魂,她可就没命啦。”
“她若支撑不住,又与我何干,这命还不是在她自己手里。方才的自信笃定,我还以为她有两把刷子,如今竟让我看这些个东西,真是无趣。”话落,他动了动身子,懒洋洋的斜靠在椅背上。
“子兮……子兮……”
儒轻倒酒的动作一顿,眉眼一变,循着声音望去,果然在大厅中央见到了花翎的影子。
“儒轻公子,让小的来帮你倒酒。”
儒轻拂开小厮的手,望着远处问道,“发生了何事?”
小厮抬眸看了一眼,“哦~回上仙的话,那是骁羽公子寻的乐子,摄魂阵。”
“摄魂阵?”
“是啊,就是那个摄人心魄,害人性命的迷阵,据说,有进无出。”
儒轻眯起双眸,“那入阵的小丫头是何人?”
小厮变了变脸色,为难道,“不瞒上仙,那丫头是凉王的人,斗胆得罪了骁羽公子,这才被逼入了迷阵,眼下怕是凶多吉少了。”
儒轻猛地起身,让防备不及的小厮撞了个正着。
“上仙,上仙你去哪啊?”
儒轻衣玦翩飞,盯着巨大的虚镜,缓步走向正面,入眼,是子兮苍白的脸。
“子兮!”
小厮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扯住他的衣袖道,“上仙,使不得,凉王都未发话,您怎可坏了规矩。”
“规矩?在生死面前谈什么规矩。”说着将衣袖扯回,冷哼道,“凉王追究,有我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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