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颗鸡蛋。
里面确实是一颗鸡蛋,那鸡蛋被置于空碗之中,静如处子般躺着。
日月堂几人传出几声欢呼,开始围着那射覆射中的人道贺:“恭喜姬兄射覆功夫又见长了。”
“哪里哪里,呵呵,都是国师教导有方,是国师的功劳,是国师的功劳。”那位姬术士红光满面,似乎高中了状元一般开心。
“慢着!”琉璃不敢伸手去碰那个鸡蛋,“两位大叔,能否帮我看下鸡蛋是否完美无痕?”
完美无痕?常客甲与常客乙有些惊讶,猜中了鸡蛋已经很了不得,为何还要看鸡蛋是否有裂痕?
姬术士便不乐意了:“琉璃姑娘你这是何意,鸡蛋就算有裂痕,它也是鸡蛋呀!难不成你还会判我射不中?”
“大叔,麻烦你们了!”不是她不想去看,而是她手抖啊,她怕失手摔了这颗宝贝蛋!
“好嘞。”常客甲伸出手来,将鸡蛋拿到手上,“咦?”
湿湿的,滑滑的,他将鸡蛋朝下面的一端转了过来,里面的蛋液正细细地往外渗。“琉璃姑娘你可真神了,还真的有裂缝!”
“不,不是我神,是我家...我家无华老人!”差点说成“我家姑娘”,琉璃回过神来,忙将池净写下来的答案展示于众人面前。
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有缝之蛋”。
无华老人真乃神人也!
“这...这不可能...**卦怎么会...他怎么能连这也推算出来...”姬术士难以置信,像看鬼般看着池净。
池净平静地抚了抚长髯。
...
虽然鸡蛋有裂痕,但日月堂也同样射中了,因此此局各加一分。
三比二,无华老人三分,日月堂队二分,无华老人胜出。
日月堂几人心知虽然日月堂队也赢了两局,实际上却输得彻底。同样射中了鸡蛋,但无华老人却还能推算出鸡蛋上的裂痕,明显技高一筹。
几人耷拉着耳朵,犹如斗败的公鸡——除了长须老者。
长须老者兴奋得像千年逢知己,拉着池净一个劲地追问,到底是从哪里能算出鸡蛋有裂缝?
池净客气地笑了笑,道:“恕我无可奉告。”
尤术士恨得咬紧了牙,狠狠地瞪着池净,像要将她的脸上瞪出个洞来。他真的要从此金盆洗手,不再涉易?
池净心情甚好,也不落井下石,便只字不提之前的赌约。反而是常客甲站了出来,眉飞色舞地先将池净夸了一通,再转向尤术士:“尤术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在众人面前立下的赌约,不会打算不履行吧?”
“你...”尤术士脸涨得通红,忽急中生智,道:“不对!我们没有输!应该是二比二,和局!”
“此话怎讲?”男子汉大丈夫牙齿当金使,这尤术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出尔反尔?
“测字那一局分明是我赢!那人是被囚于牢中,根本没有死!”尤术士何尝不知道自己在垂死挣扎,但他要是退出易界,不再研易事小,面子事大!
他要放手最后一搏!和局!必须是和局!只要把比试结果硬拗成和局,他就不算输!
“之前你可是亲口答应过,能接受和局的判定,怎么现在又不接受了呢?”常客甲道,看向他的眼里已经带了鄙夷。
“不接受!绝不接受!”尤术士死皮赖脸地道。
如今唯有紧紧抓紧这一局的判定有误,否则他别无生机!
...
正在众人与之僵持之际,那名牙疼的儒雅男子却去而复返。
他双眼通红,眼睛湿润,并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兀自来到池净面前,也不说话,只深深地向她施了一礼。
“咦,这位兄台你怎么回来了?”常客乙道,惊讶的提高了声音,将众人注意力吸引到了无华老人这边来。
“我...我有错...”儒雅男子艰难地道,自怀中掏出一封焦口信。
众人见他拿出焦口信,已经猜到他所为何事。
焦口信是属于江南一带的丧葬风俗,丧家报丧时将信封口烧焦一角,接信的人一看信口便知为白事。
“兄台这是...”池净也隐隐猜到了几分,面露同情之色。
“家兄那边来信...家兄他...”儒雅男子深吸一口气,还是有浅浅的泪涌了上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节哀顺变。”池净道,也叹了一口气。
“我特地前来向无华老人道歉,先前是我无礼了。”他刚离开无华楼不到一刻钟便接到大嫂发来的焦口信,心中又痛又惊。
准备动身离京之前,想起自己的无礼举动,再次来到无华楼。
“家兄确于两天前已经离世,得了不治之症。他竟一直瞒着我们...”他悲伤地长叹,调整了下情绪后又道:“无华老人神机妙算,望莫与我计较我的失礼。”
“我没放在心上,快去处理你的事吧。”池净道。
“谢过无华老人。”儒雅男子又是深深一礼,转身离去。
众人缄默一阵。
“咦,尤术士呢?”常客甲突然叫了起来。
“哎?对啊,尤术士呢?”常客乙也一愣,四下找寻着那不可一世的有名术士。
“他已经走了。”池净道,只有她留意到了。
就在那名男子拿出焦口信的时候,他心知不妙,已经寻了个没人留意的时机离开了无华楼。
“真是敢做不敢当...呸!”常客丙道,朝尤术士曾经坐过的桌子呸了一口。
...
仅用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