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处,宁无忧立马打了个寒颤,张开双臂便是对身下的水一阵猛扑,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赶走心间尚存的一丝诡异念头。
宁无忧是个很会自我安慰和自我找借口的人,很快他便平静下来,心想:“这么多天和欧阳蓝那样倾世绝城的人共处一室,若是没有一点点歪念,那才叫有罪,那才叫不正常!”
正是如此想着,幽静小道的转角之处,一株芙蓉树开满了花,清晨的旭阳刚刚跃出地平线,毫不吝啬地将那第一道晨光,打在了树下一红穗黑衣的少年身上。
欧阳蓝!
宁无忧神色微顿,随即像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拼了老命地朝岸边淌去,试图将搁在草丛中的长情剑拿来护身。
谁知那欧阳蓝只是淡淡望了宁无忧一眼,并没有找他算账的意图,面无表情地一个转身,绕道走远了。
见欧阳蓝鸟都不鸟自己,宁无忧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怒,扯着哑嗓子朝前作死地问了一句:“凌风君走这么快,这是要去哪啊?”
酒醒后的欧阳蓝又恢复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听到宁无忧的声音后如避蛇蝎一般,忍不住加快了些步伐,翩翩衣角沾着水露,一个转弯,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不远处的丛丛绿意里。
“无忧哥哥,你光着身子在湖里干啥呀?”
宁无忧目光还在远处,被身后突然响起的童音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才发现来者是叶童。
见叶童起得这么早,宁无忧利落地从湖里爬上岸,摸了摸他的脑袋,宠溺地问道:“童童今日怎么这么乖,起的好早呢!”
叶童被宁无忧夸得心花怒放,肉肉的脸蛋在旭阳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红彤彤的,甜甜地说道:“童童一睁眼就发现两个哥哥都不见了,童童害怕,就不敢再睡了……”
宁无忧内心小小地自责了一番,昨夜的狂欢叶童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过的人,他和叶询一时大意,竟然忘了居室之内还留了个叶童。
按照授学计划,理论授学结束,接下来便是猎奇实践了。今日是第一天,宁无忧匆匆穿好道袍,牵起叶童的小手,朝着周护等人的居室走去,打算叫醒他们。
打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满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宁无忧生怕被欧阳氏子弟看见,赶紧又将门合上,这才有空去看那满地的躺尸。
叶询靠着床榻而睡,屁股坐在地上,头仰靠在上面,张着血盆大口,正在有节奏地打着呼噜。
宁无忧皱眉轻踢了他一脚,道:“喂,别睡了,起来起来,今日是猎奇第一天,赶紧的准备一下。”
众人听若未闻,依旧趴的趴,躺的躺。宁无忧左手食指习惯性地撑着下巴,略微思忖片刻,忽地对着房内大叫一声:“老古板来查房了!!!!!!!!!!!!!!!”
众人瞬间从睡梦中被惊醒,纷纷从地上爬起身,手忙脚乱地开始藏马吊、骰子和空酒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张狂的笑声从宁无忧口中传出,叶询意识到被耍之后气得牙痒痒,抬脚便是一踹,将宁无忧踹退了好几步还觉得不解气,起身追着他还欲再打。
宁无忧求饶道:“好了,不笑了不笑了,不过说真的,今日是猎奇授学第一天,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迟到的好,大家赶紧整整。”
瘫在一旁的周护听罢,微微睁开那双狭长的眼睛,看了眼躺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酣的曲项,忍不住将其轻轻摇醒,捏了捏眉心,道:“无忧君说得对,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各自回房好好洗漱一番吧。”
众人这才带着宿醉,摇摇晃晃起身,各回各房。
待走到自己的居室,叶童在院子里玩耍,宁无忧神秘兮兮地凑到叶询跟前,问道:“哎,周护和曲项什么个情况?几日不见,他们的感情竟变得如此要好了!”
叶询哼了一声,道:“没有那周护,曲项那菜鸡能闯过那迷雾林吗?好不容易抱到个大腿,能不抱得紧紧的么?”
语气之中尽是对曲项的鄙夷和嘲讽,宁无忧倒不以为然,道:“项兄也是有长处的。”
叶询立即问道:“什么长处?”
宁无忧不假思索,道:“消息灵通。”
叶询无言以对,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深了些,道:“…他也就只能凭这项长处在我们中间混下去了。”
宁无忧道:“不过我仍有一点想不通,你说周护为何别的人不护,偏偏护着那道法最弱的曲项?”
叶询白了宁无忧一眼,纠正道:“不,曲项道法不是最弱的,你才是。”
宁无忧一掌拍掉叶询指着自己的手指,道:“别打岔。”
叶询收回手,看着院中独自在玩一只小虫的叶童,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待我说完你就知道为什么周护谁也不护,单单只护曲项一人了。”
叶询难得有耐心和宁无忧讲道,宁无忧自然是听得十二分的认真。
原来周护和曲项二人自小便认识,曲氏擅长弹奏清心律,能够压制甚至根除修道之人内心的魔障,在众仙门世家中可谓不要太吃香。
周氏一族本是将军出身,厌倦战场无情之后弃甲归田,隐居在一说偏不偏,说繁华也不繁华的晋城开始修仙问道,经过好几代的努力,倒也修得有模有样,在众仙门世家之中道法排行第五。
可毕竟生平杀气太重,周氏历代掌门修炼都会经历一个统一的难关,那便是心障难消。
消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