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下,因为司马晨星,颜婉儿心中偶尔闪过痛楚,但很快凭借回忆起司马晨星对她的无情而平息,再然后想到韦妆,想到南门扬非,心中恨意更浓,于是痛楚也就消散淡化更多,再想到泽月隐讳的谈及过的太子妃,有一种浓郁的奢望纷涌至她的心间,渐渐的,颜婉儿居然也有了些期待。
泽月看着颜婉儿,也不过几盏茶的时间,颜婉儿心中的起伏,已经潮涨潮落不知几回。人的贪欲一旦胜过情感,就能成为最锋利最能伤人的利器。
“司马伯父……不,左相根基极深,要扳倒他恐怕并不容易。”颜婉儿道,“不知殿下的计划是……”她故意停下不再追问。
“南门扬非回丰阳不久,之前与其有战事的临国为表议和诚心,派了使节来进贡,随行的奇珍异宝,数百美女,令父皇龙心大悦,所以其中一个使节现在仍然留在丰阳,计划下个月才离开。”泽月道。
颜婉儿静静听着,猜测泽月的计划中会与临国出使者有关。
“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如何?足够让根基极深的相府摇摆吧?”泽月问。
何止是摇摆,就如泽月之前所说,那绝对是轰然倒塌,一旦落实,那是完全没有回旋余地的。颜婉儿暗忖。
“殿下难道已经掌握了左相的罪证?”颜婉儿心惊地问。
“没有。”泽月冷眼看着颜婉儿,冷声道,“但可以制造。”
颜婉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制造,那就是要诬陷了。但是如何制造呢?这么秘密的事情,泽月居然并不瞒她,是因为相信她说出口的‘忠心’,还是因为需要利用她或者将军府呢?颜婉儿内心越想越是不安。
“殿下的想法……难道是想利用那个留下来的使者?”颜婉儿问。
“所以我说颜小姐聪慧过人。”泽月道,“左相因为个人贪欲,私通敌国已久,此次到丰阳城的临国出使者,正是暗中与左相一直有联系的人,如今休战,使者妄图以此要挟威逼左相,以此得到莫大的利益,否则就要将左相以往私通敌国之事告天下人皆知,左相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所以,这个出使者活不久了。”
泽月说得简单,但颜婉儿听得明白。出使者一死,诬陷左相的证据一旦被拿出,司马家便是死无对证,百口莫辩。
“颜小姐。”泽月唤道。
“是,殿下。”颜婉儿微有心惊的回应一声。
“司马大公子对颜小姐无情虽然是事实,但颜小姐自小与司马空宇和司马诺晴玩乐一起,这几年出入相府更是随意频繁,听闻相府这两天比较忙,氛围也较为紧张压抑,而且大部分护卫都没有守在相府,正换了便服暗中四处查探着什么,所以,颜小姐若是带几封书信进入到相府,悄无声息的将它们藏在左相大人的书房某处,应该不难。”
颜婉儿听了,心中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真正要亲自动手去陷害司马家,还是忍不住轻颤起来,想到司马晨星,她觉得艰难,想到将军府的处境,她觉得更加艰难。
仿佛猜透颜婉儿的纠结与挣扎,泽月冷冷又道:“此时司马诺晴应该快要进入宫门,很快便能与颜小姐见面了。”
诺晴也来?颜婉儿愣了愣,看着泽月。
“你们一同看过太子妃后,颜小姐或者可以亲自送司马诺晴回相府。”泽月又道。
“是。”颜婉儿低声道,心中却更是彷徨,居然这么快么?下一刻,泽月是不是就要掏出几封烫灼的书信给到她?
却听到泽月道:“过几日,会再有人联系颜小姐,相信颜小姐必然不会令我失望,也不会令颜小姐自己和整个将军府失望。”
颜婉儿只能又低声说了个是,大脑混淆不堪,又或突然的空白一片。她努力的去抓,想要抓住什么,蓦的想起南门扬非,不由道:“殿下既然有所计划,相府同五王爷关系非同一般,何不借此机会将五王爷一同……”铲除来不及出口,却被泽月打断。
“父皇对他偏爱,若牵涉到他,必然细查到极致,但此事却不宜久拖,无论是左相还是我五弟,都是绝不可给一次机会的人。更何况……”泽月略一沉吟,“颜小姐可能并不知道,南门扬非已经同皇上请求过能否收回成命,他不愿迎娶司马诺晴,只是皇上并未答应,也不以为意罢了。”其实南门扬非或许有过这样的打算,不过缺少这样的机会,泽月如此说,也不过是想彻底泯灭颜婉儿微弱的希望,至于颜婉儿信不信,倒是不那么重要。
“哦……”颜婉儿确实不知道南门扬非居然已经同皇上提过想要悔婚之事,思及南门扬非张扬的性格,只怕泽月也不是故意骗她,果然如此的话,南门扬非同相府,那真正是完全靠不住了。
“但五王爷对殿下的威胁才是最大的一个。”颜婉儿轻声道。
她心中,对南门扬非的恨意更深,这倒令泽月意外。
“南门扬非,我自然另有安排。”泽月冷淡回答,最后又看了颜婉儿一眼,转身离开。
另有安排?什么样的安排?牺牲相府不是颜婉儿的初衷,但为求自保时,不得已也必须为之,可是南门扬非,可是韦妆,那两个人才是她最为痛恨的,颜婉儿自知她是无法忍受牺牲了相府之后,他们却还能够好好的活着。
颜婉儿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倒没有察觉泽月的离开,直到一个宫女上前唤了她一声。
“颜小姐,这边请。”那个宫女离颜婉儿极近的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