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韦妆试探的唤他一声,却没有得到晨星的回答。

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察颜观色?她的眼神中,分明有着猜忌,还有一种似乎本能的防备,这样的她,在月隐山时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看来离开月隐山之后,她确实也有所改变,而改变她的,会是南门扬非吗?晨星凝视着韦妆,感觉苦涩无比,从咽喉,到心脏,从心脏,又到脑海深处。

晨星没有回应她,但那种眼神更加陌生且让韦妆不安。

“那……大师兄,有什么事情,要不明天我们再说吧。”韦妆道,她看了晨星一眼,准备离开,可才走了两步,晨星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妆,对不起,大师兄今夜不会让你走出这扇门了。”晨星道。

大师兄的话和他的表情一样,都那么奇怪,让韦妆无法明白其意。

“你是大师兄吗?”韦妆忽然想起来丰阳的半道上,在那个池塘里见过的**,她紧紧盯着晨星的脸看着,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别人戴了面具在假装成司马晨星,“你不是大师兄?”但眼神分明是,气息分明也熟悉。

“我是司马晨星,是小妆的大师兄。”晨星回答。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奇怪?一点也不像大师兄!”韦妆嚷道,眼神中微有不满,“我根本听不明白大师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大师兄能不能够说明白些?”

“大师兄……很喜欢小妆呢,很害怕失去小妆,可是小妆又知道吗?”晨星艰难的开口,说明白些?难道要告诉她:害怕自己的父亲会伤及她的性命,害怕南门扬非会将她从身边抢走,害怕不能和她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生活,所以,今天晚上他要强迫她从了他?然后在下个月十八,他要娶她?他怎么说出口,又怎么敢说出口?

“我知道啊!”韦妆回答,“月隐山每个师兄都喜欢我!当我是最小的妹妹,就连师傅也最喜欢我这个徒弟,他不是常说灵剑派就数我最没本事,最需要人照顾和保护吗?”

她单纯的眼神,在灯光下透露出无限干净无邪,她此时又如何能够想到,曾经那个对她处处呵护与忍让的大师兄,却想着要伤害她?晨星双手握紧成拳,强逼着自己又朝韦妆走近一步。

韦妆并没有退开,只是仰着脸看着几乎就要贴到跟前的晨星。

“小妆,今夜你不能回西院了,就睡在大师兄这里。”晨星轻声道,害怕声音大了,会更惊吓到她,他伸出双手,紧紧握在她的双肩。

“呃?大师兄,你不是刚刚被伯父解的禁闭吗?这么快也得到消息啦?不过我觉得你们都太紧张太夸张了,艾小乌鸦不会真来杀我的,都好几天了,我都没见到她一根乌鸦毛来过。”韦妆自以为终于明白:晨星为何会显得与以前如此的不同,韦妆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师兄,别说艾小乌鸦这几天根本没来杀我,就是她真的来了,我躲在大师兄房里,她未必就不知道要在整个相府各处找找?躲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啊,大师兄!”

晨星微微一愣,片刻后,眼眸中散发出极大的惊讶:“艾小乌鸦?小妆,你说的艾小乌鸦,是不是就是艾小巫?”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艾小巫?要杀韦妆?晨星内心狠狠的被震惊。是谁,究竟是谁如此执着于要韦妆的性命?

“当然就是说艾小巫。”韦妆回答。

晨星瞬间如坠冰窖之感,仁义街的贾仁义,传说他的仁义街就是一个小江湖,暗藏无数以前的江湖狠角色,却也在他自己家中被艾小巫轻易摘去了脑袋,如果艾小巫真的要杀韦妆,拼尽相府全力,又能否保得住她?更何况,父亲已收走他对家中护卫的支配权,没有父亲或者空宇的命令,除了自己几个贴身护卫,只怕谁也不会出面阻止艾小巫。

这个消息让晨星意外又惊悚,一时之间倒忘了自己对韦妆的图谋,开始忧虑起她的安危。

“这个消息,小妆又是听谁告诉你的?”晨星问,心中虽然质疑消息来源的准确性,可也不敢大意,韦妆离开月隐山之后,来丰阳的路上就一直有人暗中想要谋她性命,城门口时最为危险,那也是左倚玄和其他几个师弟亲历亲为的事情,后来在丰阳城之后,他也亲眼所见有人欲对韦妆不利,对方虽然打着圆满门的旗号,但未必不是只想掩人耳目罢了。

韦妆还来不及回答,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敲门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夜里也很清晰。

晨星回过神来,目光扫向紧闭的木门一眼,大声道:“不是说过任何人不许来打扰吗?”

回应晨星的,却是“吱呀”一声,大门竟被人由外面打开。

韦妆的脑袋微偏,看向司马晨星后面的木门,却惊讶的看到门口站的不是别人,竟是南门扬非!

“呃?”韦妆一脸讶意的看着南门扬非,他的脸色可不好,眼神更加难看,但似乎是在压抑着,否则能够用满满的寒意烧死几个人的感觉。被冰烧死,那种体验一定不太好,韦妆想,但南门扬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大师兄门外?

晨星也是一脸震惊与错愕之色,他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身后的韦妆说话了。

“南门公子,你说今夜不会来见我了,但你没想到吧,你来见我大师兄偏又遇着了我!”原来他说今夜不能来见她,是因为要见大师兄,韦妆心里想着,嘴里说着话,她脚下挪出两步,挣脱了晨星握紧在她肩膀的双手,似乎是想朝着南门扬非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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