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语是被饿醒的。
她迷迷糊糊间想起来昨天穿越过来后就被东拉西扯干这干那,睡前又是和季谨言谈天说地,还是粒米未进的状态。
她平时三餐算不上顿顿准时,所以一时忙忘了晚餐也不稀奇。只是现下一饿起来就困意全无,看着窗外仍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她还在犹豫偷偷摸摸起来是否会吵醒季谨言之际,就听见两声不响的扣门声,接着是太监刻意压低的声音:“皇上,该早起上朝了。”
这音量,叫一个浅眠的人刚刚好,但对一个整天睡眠不足的高中生来说,相当于无声。
苏语不清楚宫里规矩,生怕等不及的太监直接闯进来,看见他俩一个床上一个床下的样子实在不像话,撩起帘子丢了个枕头下去:“季同学,起床啦,上课啦!”
季谨言被砸的神志不清,又加上早起没睡醒,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现代,闭着眼起床按照记忆走路,撞了个满头星星。
女孩子一大清早起床的蓬头垢面样子是不能被喜欢的人看到的,苏语尽管听到外面乒乒乓乓之声心疼无比,但理智还是让她躲在了帘子后面发号施令:“你清醒一点!”
“哦。”胜在季谨言没有起床气,只是迷糊地点点头,他昨夜是和衣而睡,不需怎么整理,抖了抖睡的稍微有点翘起的小卷发抬脚就往外面走。
“皇上您怎么自己出来了?”继昨日之后小磊子再被大惊一次,“小的还没进去伺候您穿衣洗漱呢。”
可怜这倒霉孩子,从没伺候过这样的主子,而未来锻炼心脏的路漫漫兮其修远,不知要熬到猴年马月。
季谨言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小磊子却被他盯得背后一凉,忙改口道:“小的多嘴。皇上您想怎么办就这么办,您洗漱过后是在苏才人这用早膳,还是回金龙殿用早膳?”
季谨言一向是能一个人待着就一个人待着的性格,虽然昨天和苏语聊了聊,打开了点话匣子,但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性格不可能一夜之间改变,一听说能离开自然跑的比谁都快。
只是他抬头看了看尚未有破晓迹象的夜空,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现在是几点?”
“回皇上,刚过清晨四点。”
季谨言眼皮一跳,仍是面无表情道:“这叫凌晨四点。”
苏语听着外面季谨言似乎离开了,才悄悄从床上爬下来,摸到镜子跟前照了照。
果然刚睡醒的样子不堪入目,凌乱毛燥的头发张牙舞爪,整个人面容颓废,眼袋水肿,还好季谨言刚刚没看见她,否则说不定能惊恐到变形。
苏语左看右看,还是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古怪,抬手摸了摸脸,掉下来一手粉。
她、没、卸、妆!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饿了一晚不说,还带妆睡了一晚。不找办法穿回去,她这身子骨迟早要折在这个奇怪时空里。
忍着悲愤自行洗漱完毕,苏语传人过来。
昨夜上半夜是阿椋守夜,下半夜换了个面生的宫女,听闻苏语传唤,本在偷偷打盹的她突被惊醒,强忍困意赶来伺候这位皇帝的新晋宠妃。
“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吃早饭啊?”苏语有气无力道,又困又饿使她都没有力气先逗逗可爱的小姑娘,直接单刀直入切中主题。
“才人,你这是……怎么了?”面生宫女小心地看了一眼钟,抖着声音回道,“这才四点多啊。”
“四点?”苏语皱了皱眉,“皇上不都去上朝了吗?”
“本朝沿袭前朝惯例,上朝时间是五点。可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御膳房的早膳最早也要早上六点送来。才人,您……您没事吧?奴婢先给您梳妆吧?”
苏语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咱们宫有小厨房吧?”
宫女在心里叹了口气,被这个没有常识的八品才人给打倒了,但她生性胆小,故而依旧唯唯诺诺道:“您在正八品,并非主位,小厨房……您暂时是不能用的。”
这就叫做别人家的穿越vs我的穿越。
苏语被一锤重大打击砸的心灰意冷,蔫蔫道:“行吧,那我先梳头。”
“才人您想梳个什么发髻?”
本来打算自己扎个马尾就敷衍了事的宫斗萌新苏语突然提起了点兴致,困意也去了大半道:“有什么推荐吗?”
已经习惯了苏语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宫女背书般规矩答道:“嫔妃多梳拧旋式、盘叠式、结椎式、反绾式四种款式,其中拧旋式中一般有一般有侧拧、交拧、叠拧……”
“停停停,你说贯口出身的吧?”
宫女被她一喝吓了一跳,但又没压制住好奇心,小声问道:“什么是贯口?”
苏语一拍桌子就要起势:“嘿,贯口就是蒸……哎算了算了以后再给你们表演,这些发型名字我都大概知道你不用再背了,你就告诉我如今宫中梳什么最寻常最不容易出错?”
宫女仔细想了想道:“应当是单螺髻吧。”
“哎你们这些小姑娘,说髻不说吧的规矩也不懂。算了算了来吧。”
幸好小宫女听不懂苏语在说什么,凭着手巧很快将苏语长长的头发盘起梳成一个规矩的单螺髻,簪上一支玉簪,又取了小镜子来给苏语照。
“梳的还真是不错。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已经完全清醒的苏语又做回了老本行,开始勾搭小姑娘。
“奴婢小杏。”
苏语嘿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