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还是从阴阳鼎的口里知道,那女子叫百灵,的确是他在下界时候认识的一个人类女子,他们在下界成了婚,他飞升上界,她因为天赋和修为不够留在了下界。
阴阳鼎说,他将金色面具赠与了女子,只要他耐心等待,她总有一日会飞升上来,届时他一定会见到她。
如此理由倒也合情合理,她是人类,姑母定是不允许他娶一个人类为妻,所以封锁他的记忆也是在理的。
只是,无人能为他解释,他究竟为何见不得红色,只要见到有人穿红衣,他都会失去理智,甚至想就此轮回而去。
有所期盼后,于是,他的修行又重新上了轨道,元婴紊乱的现象也渐好。
只是,枯燥的修行生活中多了一项等待,他无时无刻不等待着女子的飞升,因为法台里无法感应到外面的世界,所以,他常常在修行中突然离开法台,只害怕错过对金面的感应。
无人知道这七万多年对他来说有多煎熬,有多漫长!
漫长到他一次次怀疑女子是否会出现,怀疑阴阳鼎是否又在说谎欺骗于他!
回想着过往种种,龙君泽深深合上眼眸,将百灵的肖像贴近胸口放好,深吸一口气,借着身下的日月晶强行清静头脑,进入入定状态。
可就在他刚入定的时候,脑海里猛然出现一双含着泪珠的倔强杏眼。
他浑身一个激灵,突然醒来。
那一双眸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日烛年带着的绿衣女子。
自从见到那女子后,他鬼使神差的竟总是会想到她。
想到她敢于与他对视的眉眼,想到她倔强着说着的话,想到她低垂着眉眼中莫名的悲伤。
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一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她的杏眼,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涌动,仿佛冰结了七万多年的心一瞬间消融开来。
对于她的顶撞,他竟然生不出一点怒气来,反而会觉得是否是自己当真说错。
其实,他当真也并非是在说她本身身份地位如何,他所说的身份地位是指她被烛年养在外面的身份而已。
凤颜兮喜欢烛年,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那日烛年对她的维护的确有些明显,也的确是有些打凤颜兮的脸。
不过,无论烛年有多喜欢,她既然是烛年养在外面的女人,便说明烛年并不打算给她身份地位,那么,相信她的身份地位烛年都该和她说过的。
如此,他的话就并不算过分,他不过是想提点一下她要适度对凤颜兮低头伏小,或许将来还可以在烛年处谋个身份罢了。
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心情去管一个被烛年养在外面的女人的身份地位问题?
看着别人有说有笑,她眼里的光芒却是越来越暗淡,他想,或许是她有看出凤颜兮喜欢烛年的原因。
对于她这种越来越茫然无措的神情,他的心竟然会有着从未有过的心疼和酸涩。
看着她那臃肿的手背,心头更会莫名的闪过一次次不受自己控制的疼惜。
亦或者是因为她像极了他午夜梦回的灵儿的身影?
她不美,却是将这绿衣穿的很美,如同灵儿一样的适合绿衣。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自始自终,因为她是烛年带着的,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烛年的人。
又加上这三个月太过忙碌,他的修为又丢失太多,面对一双双强者审视的眼眸,他不得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所以他始终将对女子的怪异情绪压在心头。
如今脑海里想着那女子,他竟然再次烦乱到无法入定,最后索性起身,来回在日月晶上走动。
又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一日烛年的话,“我倒无所谓,总之将来龙君都会还给我。”
为什么烛年花钱他会还给他?这是何逻辑?
烛年,女子?
龙君泽突然眸光灼灼的看向阴阳鼎:“吾最近碰到一个女子,除了容貌,她的一切都和灵儿很像。”
“不可能。”阴阳鼎想都没多想当即否定。
“为何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别烦人了,一会儿金色面具,一会儿又是像百灵的女子,你别又是犯病了,快快去安心打坐吧。”
不理会阴阳鼎,龙君泽背在身后的手越握越紧,“如果吾没猜错,那日千里凝香要杀那女子,最后是烛年将那女子带走……”
见龙君泽始终徘徊,不断的自我缠困,阴阳鼎又道:“别不是有谁知道了百灵存在,找一个假冒的来故意接近你吧?”
龙君泽摇头:“那女子的灵魂很是干净,她甚至敢直视吾的眼睛,这样的人绝对当不好一个骗子。”
灵魂干净?阴阳鼎一愣,这世间别的什么都能作假,可这灵魂干净的确无法作假,而百灵,最大的特点便是灵魂干净。
不过,很快,阴阳鼎打消了自己不可思议的念头,百灵元神自毁是它亲眼所见,绝对不可能有假。
想到这里,他对龙君泽道:“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有可能生,灵魂干净的人也不是绝对无法造假,你可别被有心人利用了。”
“别人可以骗吾的眼睛,却是无法骗吾的心,看到那女子,吾的一切反常皆是来自内心深处,没有任何人刻意引诱和偏引。”
阴阳鼎只剩下叹息:“唉,你中百灵的毒太深,好好的一个王者就这样被毁了。”
龙君泽不再说话,再次盘腿坐定,可是心里有了这个猜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