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不曾见过乔星和观真,却对另外一人再熟悉不过——云非,竟是那位消失在西蜀小渡、杳无音信的离宗弟子云非!!
眼见云非被八人包围,雷鸣紧了紧手中的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
可想到柳先生托付的“麻烦”,又幽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扭过头,哀怨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本想表达下自己束手束脚的憋屈,却见自家殿下神色阴冷的盯着夏语瞳,根本对他熟视无睹,不由自主的往边上缩了缩,对这女人投去同情的一瞥。
不识好歹的蠢女人!
当初跟着自己乖乖下山不就得了,非得自找苦吃跑到承露阁下面晃荡。
这下好了,也不知怎的就得罪了靖阳王殿下,就算出了这地宫、出了浮音楼,日后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铮——
一声锐器相交的铮鸣,躲在暗处的几人不敢大意,连忙各自敛神,朝那光柱看去。
只见观真手中的青铜剑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撞上,“咔嚓”一声齐根断裂,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而剑柄之上的剑刃早被巨大的力道撞飞,穿过光柱的边缘,落向空无一人的暗处。
撞击的力道非常大,不仅将观真震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还让那飞出去的剑刃“扑哧”一声没入白玉地砖,直接消失了踪迹。
然而乔星和云非瞳孔一缩,眼中却是闪过压抑不住的惊骇——
不是因为袭击的音刃和消失的剑刃,而是光柱,那个兜头直下的光柱!
光柱巨大,将地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阴一阳,一明一暗。
三人原先并不觉得这光柱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直到观真被音刃一撞、下意识往后一退,那明暗交接处竟然忽的一亮,直接将毫无准备的少年弹了回来,扑到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什么东西?!”
“撤!”
观真和云非的惊呼同时响起。
观真是不知从背后袭击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下意识的出声,而云非则是看见了那光柱的变化,眼中闪过一片不可置信的惊恐,连忙阻止乔星攻击月卿。
乔星也是看见了光柱的变化,收了剑退到云非的身边,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什么东西?”
若说观真刚才那句是无知无畏的感叹,乔星的这句就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恐惧与疑惑了。
“不知道。”
只是这样奇怪的光柱云非也是第一次见,给不了乔星答案。
但他却知道,为什么光柱外的八人只围不攻了——
有这玩意儿在,无论是乔星、观真,还是他,亦或是落入这机关的任何一个人,都根本不可能离开这方圆十丈的空间,又何须冲进来白费力气呢?!
“怎样?这‘九重音’的滋味可好?”
被围在光柱中的几人,唯一能够笑的出来的便是坐在石台上的浮音楼楼主月卿了。
只见他轻轻抬手,压下琴弦的余韵,勾着嘴角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好像在仔细打量这三个不识好歹闯入地宫的家伙,可那眼神又太过空洞幽森,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冷光从月卿的头顶倾泻而下,将这位楼主的手指照的晶莹剔透,恍若上好的白玉。
只见那白玉在琴弦上一抚,一阵“叮叮咚咚”的乐声便从弦上荡漾而出。
乐声在光柱内来回震荡,细听之下,竟然有种春回大地的盎然之感。
见识过幽篁音刃的厉害,又被这固若牢笼的光柱断了退路,乔星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云非会对这位浮音楼楼主忌惮成这副模样了……
全身而退?
呵,这次要真能全身而退,那真是烧了三辈子的高香了吧……
三人不敢大意,浑身上下绷紧到了极致,生怕这位浮音楼楼主再一次御音而起。
然而拨弄着琴弦的月卿却是突然“咦”了一声,眼中闪过饶有兴趣的光,直接对上云非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咦,是你啊!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没有死?”
云非受了伤?还是重伤?!!
乔星闻言不可思议的偏过头,看向那个和自己并肩作战的男人。
他们两人,一个出身无念山,一个出身上官府,因了上官明修和云夜族女的关系,认识了很久。
但乔星心中的那个云非还停留在五年前初见时候的模样——身手敏捷,却不爱说话,每每被府中侍女逗弄,便会羞红了脸,一下子跑个没影。
就算两人比武受了伤,也会咬着牙强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在云夜族女面前一副恭谨万分、唯命是从的模样。
五年过去了,云非自然不是当年族女身边的那个小小少年,执武阁的磨练让他武功日益精进,也愈发低调内敛。
只是再过低调内敛也不至于这般吧,明明受了重伤、却让人看不出一丝异样,这家伙是要将自己生生逼到无路可行的绝境吗?
乔星见月卿神色一动,连忙往前跨了一步,想要挡在云非身前。
奈何那人手下琴弦一震,三人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有股强大的气劲直接从头顶上压下,叫人气血翻滚,好不难受。
“你这人也是奇怪,先前在小渡不自量力的动了手,现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又不赶紧下山,非得往我这地宫里钻。一块‘玄铁卷’就值得你这般不要命吗?!”
乔星听见月卿的话微微一愣。
甚至连险些压不住喉头甜腻的云非也是心中大惊。
乔星愣的是高懿玉睢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