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高懿见玉睢要走,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拉了回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容抗拒的暴戾
“今日可容不得你任性!哪也不许去,乖乖和我去见风羽法师!!!”
“娘!!”
玉睢往后躲了躲,想要摆脱高懿的束缚。
奈何对方发了狠,让她怎么都挣脱不掉,只能憋着眼泪,焦急而又无助:“睢儿再不去前院,明修哥哥就要走了!好不容易等到个见他的机会,怎能…怎能……”
明修?上官明修?!
高懿听见这个名字脚下一顿,扯着玉睢的手指微松。
那位从小被养在深闺的玉二小姐见嫡母有些动摇,眼中闪过欣喜,连忙上前扯住高懿的袖摆:
“娘,要不我们先去前院吧,等酒席过半再寻了机会来见你说的那个什么法师,可好?”
玉睢的心思高懿何尝不知,只是想到上官明修那个人,神色古怪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忽地冒出一句:“睢儿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上官明修?非他不嫁?!”
“喜欢,睢儿这辈子就喜欢明修表哥一个人……喜欢到非他不嫁!!”
玉睢见嫡母相问,扯着袖摆的手指一紧,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飞蛾扑火般的灼灼。
这种简单而又纯粹的执着,让高懿眼底浮起一片晦涩,仿佛透过那张认真坚定的脸,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正值芳华,同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互许终生,也是这般忠贞不二、坚韧不移。
最终却因为一个胆小懦弱的涯漈,被迫嫁入玉家,落了一个相忘江湖、永不相见的结局。
自己的情路坎坷也就罢了,怎的睢儿也步了自己的后尘,就对那个男人这般情根深种、至死不渝呢?!
关键她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上官明修——要知道上官明修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涯漈的三系血亲、姜姝的亲生儿子啊!
万一哪天这个男人发现睢儿的真实身份,发现所谓的“族女”是自己二十年前“偷梁换柱”设计而来,会不会亲手将她们母女烧死祭天、以慰神女元灵?!
不!
小心翼翼了二十多年,忍辱负重了二十多年,怎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玉睢——自己的亲生女儿,必须成为号令姒族上下的族女。
她高懿,就要让这些人食古不化的老女人们付出代价,就要让她们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个为之牺牲一切的“神女血脉”,成为千万年来最为讽刺的一个笑话!!
“睢儿可知姒族族女在族内的地位至高无上、无人能够比拟?”
高懿往后退了一步,不再板着一张脸,却在黑暗中拢起手,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
“至高无上?”玉睢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傻睢儿,你难道不知道,这至高无上的权利中就包括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三系血亲成为‘族夫’,来延续神女血脉吗?!”
高懿眼底忽地腾起一种疯狂,像是燎原的星火,瞬间将她吞噬其中:
“你心心念念的表哥,可是正儿八经、血脉纯净的姒族人呢……只要你成为姒族的族女、成为号令全族的一族之长,又何愁不能与他共结连理、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明修哥哥…
共结连理……
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让玉睢抑制不住的往前踏了一步,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灼热:“真的……可以吗?!”
“为娘怎会骗你呢!走吧,可莫要风羽长老久等了……”
说着拉起玉睢的手,两人就这样继续往树林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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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你说的天碧长老到底在哪儿?”
玉睢揉了揉酸胀的小腿,皱着眉头对着身边的嫡母问道。
姒族的事情她甚少听玉高氏提起,也不明白所谓的“姒族族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冒着得罪伯婶的风险,跟着嫡母这个时候跑到树林私会外人,不过是为了能够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罢了!
只是等了大半个时辰,连个人影也没见着,让玉睢有些着急,又有些不悦。
“再等等,肯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马上就会……”
高懿的话音还未落地,林中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只见那位玉三夫人眼中一亮,握着玉睢手腕的手指一紧:“来了!!”
高懿拽着玉睢,迫不及待的朝来人的方向迈了一步。
奈何她的脚刚刚抬起,还未迈出,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锐气,对着她的头脸袭来。
高懿下意识的脚下一顿,往后一躲,眼睁睁的看着一枚暗器贴着鼻尖划过,“扑哧”一声射入粗壮的树干,留下指甲大小的黑洞。
刚才还一脸兴奋的女人瞳孔剧缩,脸色瞬间大变,浮现难以言喻的惊恐。
然而更让她觉得恐惧骇然的还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暗器。
她的视线往前挪了挪,只见身前半步远的处,小腿肚高的杂草不知被什么东西齐根割断,只剩下寸高的草根,在黑暗中宛若刑具上的尖锐利刺,一根一根,散发出冰冷的血光寒意。
若是她没被那道暗器拦住去路,直接往前迈出一步,岂不是要像这些杂草般,被人一瞬之间削断脚踝、成为废人?!
高懿背后泛起层层冷汗,像是被人从寒冬的湖水中捞起一样,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护住身后的玉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