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蛙
“两百,三百,或者更多。”思考敌人的数量已经没有意义,怎么活下来才是必要的手段。
为了让马修可以顺利地离开,他必须死守壁画大厅的入口。
卢恩的手轻轻一晃动,艾诺辛斯战刃就好像接收到了什么感应似的,微微颤动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飞回来呢……
卢恩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片刻的犹豫让豺狼人的脚步更加贴近卢恩。
在那狰狞的巨手之下,卢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仿佛贴近他的根本不是什么凶器。
“卢恩!”马修费尽了利器爬上了壁画大厅,他看到了那就要堪比战斧的巨手,要是这一抓抓实了,卢恩会怎么样?
马修都不敢想下去,这种距离他已经来不及援助卢恩了,飞斧根本不够时间,只能深呼吸一口大声提醒。
卢恩也听到了马修的呼唤,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曾几何时,邪能降临在卢恩身上的时候,他还天真地以为不去用就可以了。
但是……
恶魔的力量就像毒品,太便捷了。
灯泡替代蜡烛,车辆代替双足。
更加方便的科技,自然会取代旧事物。
卢恩觉得,这种流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靠的近了自然会习惯,习惯到了最后会摆脱不了邪能的支配。
更别说自己的前身,是那个家伙。
“原来如此,我从一开始……”
就没有选择呀!
灰黑色的膜翼在一瞬间撕裂了卢恩仅剩的外衣,裸、露的胸口也瞬间变成了淡青色。
木棍一般粗细的手指被更强有力的巨手握住,肃杀的意志被传达到全身上下的任何一个角落。
“保护好她马修!”卢恩大喝道,“我们被人算计了,她也许知晓一些东西。”
说完,他手上的匕首开始了无情地挥动,对于本身就没有什么危险意识的豺狼人来说,卢恩拍翅贴近,就是将一道大餐送到了面前。
没有鲜血,也没有哀嚎。
杀,双方大脑里留下的,只有这个带来不详的字样。
断裂的肢体撞在了洞窟边上,那壁画也被染上了黑色的血。空气中也因此染上了腥臭味,野兽的低鸣此起彼伏。
“简直就是战斗的机器。”‘艾蕾卡’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和卢恩面对面搏斗后能够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这样不就是狂战士了吗?这样的家伙,真的是策士吗?
马修所思考的和‘艾蕾卡’完全不一样,如果部落需要利剑的话,自己就够了。
看着下面一面倒屠杀的卢恩,马修突然有些害怕。
他第一次恐惧是在加基森面对黑龙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巴比伦面对海瑟的时候。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楚卢恩这个家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卢恩,你还回得来吗?”
卢恩显然听不到马修的呢喃了。
越走越远,越跑越远,当马修注意到不对劲时,卢恩已经杀出了壁画大厅,走进了石壁的长廊。
“卢恩!”
马修大喝一声从洞窟顶部落下,连带着‘艾蕾卡’,将她摔了一个七荤八素。
“喂大个子,我还……”
“卢恩!”马修大喊着,现在的他有这个底气。
不过几只被砍伤的豺狼人而已,自己连这种低级的东西都打不过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去面对部落即将遇到的难题?
炽炎战斧,死亡之咬握在手心,马修大喝一声,“给我滚开!”
……
……
有人说,当你举起刀剑染上第一滴血的时候,你就要有被杀的准备。
杀人者,必要要有被杀的觉悟。
卢恩对此深以为然,他没有思考过这样的结局。
曾几何时,他一直觉得自己就会在瞭望者小镇过一辈子。
每天做做卡片,然后继承老爹的炉石旅店。
到了年纪娶个老婆,生两三个孩子,为联盟的建设舔砖盖瓦。
在他的计划里,世界本来就是很简单的,就像一条被拟定好终点的直线一样,只要慢慢走,总会到达终点的。
不过命运和他开了一个玩笑,认识的人在一夜间灰飞烟灭,徒留下想要报仇的自己。
小恶魔,上古传说,十六年前的巴比伦之火……越来越离奇的事件让自己无措。
敌人是谁呢?
莱纳,不对,还有很多人都是我的敌人。
首先要击败的,就是那个谋划多格棋局的家伙。
当他知晓拉法姆这个序列十位不过是走狗后,卢恩真的觉得前途是十分渺茫的。
无端的压力让卢恩一直处在神经紧绷的状态,所有的玩笑不过是伪装者的面具。
现在他终于揭下了面具,无论是从形上还是一直上,都彻底解放了。
杀!
那些豺狼人解决的太轻松了,比起之前碰到的女刺客,阿尔萨斯假身这些带壳的海鲜,豺狼人简直就是饭后的甜点。
第二滴血,第三滴血……
异色瞳里,染上了杀伐的颜色。
敌人,敌人,敌人,我要击败更多的敌人。
如果把所有和我作对的家伙干掉的话,就可以得到安定的生活了。
不比思考那些无面者,上古之神和我也没有关系。
敌人是什么的,杀干净的话……等一下……
清凉的甘泉入喉,刚刚疯狂涨起的杀意也逐渐退散。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