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俩人齐齐转头看向自己,汤佳怡展颜一笑,“京京姐,王哥,咱们又见面了。杂事缠身,有失远迎,真是对不住二位!”
“没有没有,是我们迟到了,该我俩给你道歉才对!”
摇摇头,汤佳怡指指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我差点以为你们来不了呢,能够赶到这边就已经很让我高兴了。”
“大老板发话,我们敢不来嘛?”
汤佳怡笑着摆摆手,纠正道:“京京姐你说错了,大家在这个项目上都是平等的,你们也是老板。”
“嗯,所以我们要共同努力,卖个好成绩出来,”鲍鲸鲸附和着,还揶揄地看了看自家老公。
“没错,”马夫人点点头,“这也是我邀请二位过来的原因,只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唐突乱插手。”
“没有没有,都是为了电影好嘛!”导编夫妇两个齐齐摇头,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妻子是编剧、老公是导演,《闪光少女》就像是俩人另一个孩子,可惜这个孩子却不完全属于自己。项目说是由自家工作室以及蜜蜂影业、二站影视、gyz服饰、梁翘摆的大神音乐五方共同投资,可中间三个完全是一家,大神音乐也被佳境控股持有70股权,四比一,自己夫妇俩的话语权其实是最小的。
不管导演中心制还是制片人中心制,手握钱袋子的投资人永远有着最终的话语权,那些看起来很诡异的超级烂片烂剧,往往都有着各路投资人,尤其是外行老板插手干预的痕迹。投资人乱塞演员、狂改剧本,最后项目搞砸了却让导演编剧和主演背锅挨骂,可以说是电影圈的祸害,然而他们却离不开这些祸害,毕竟影视投资越来越大,单靠自己太过占用资金而且风险也大。
当时两口子还在庆幸,找了个明事理的投资人,只给男主角加了一堆无人机,把他改造成飞手、技术宅,然后又给“2.5次元乐队”添加一把低音阮,便就放手,没在演员和剧本上多做纠缠。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高兴太早,等到影片制作完成临近上映,麻烦就找上了门。看过王然剪辑的成片,汤佳怡表示不太满意,要走全部素材说要让人重剪一遍。俩口子这次冒雨来到鹭岛马宅,便是被她请来观看重新剪辑的电影。
俩人嘴上说着不在意,汤佳怡却知道这只是客气之言,想了想,开口重复之前的承诺,“两位放心,这个版本现在还在保密状态,外界无人得知。要是两位看过了觉得不满意,公映版就还用你们的版本。”
换言之,要是觉得满意,就乖乖放手,接受最终剪辑权惨遭剥夺的事实。
实际上,之所以好莱坞商业电影奉行“导演权”与“剪辑权”分离政策,本身也是有着科学根据的。放手让导演自己剪辑,难免会因为“父母情结”而下不去手,觉得这个镜头很有意义、那段对话富含深意,一来二去容易出现自说自话、篇幅超标、剧情松散等问题。而让制片人掌握剪辑权,通常能够有效避免这些毛病,制片人多是精通电影工业的大牛人物,“别人的孩子”修剪起来也不心疼,能够很好的控制成片的最终形貌,确保商业价值最大化。
当然,也有下刀太狠,硬是把神片剪成烂片,只能靠导演剪辑版救场的情况出现。不过那些终究只是少数,好莱坞依然对制片人制度深信不疑,华语影坛也陆续出现一些制片人电影,蜜蜂影业近几年的作品都在其中,现在又想对《闪光少女》下手。
略微安抚了一下两人的情绪,汤佳怡笑着朝外伸出手,“电影都已经准备好了,京京姐还有王哥,二位这边请。对了,你们这次过来没带孩子?”
“带小孩做什么?”鲍女士爽朗一笑,“我喜欢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工作是工作,要是有小孩在身边就没法专心工作了。”
在她身后,王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留情面地拆穿道:“其实是嫌带小孩不方便出去浪。”
“小孩子出门的确有些不方便,不过多出来见见陌生人也是有好处的,特别是其他人种的人,这样长大了不容易脸盲……”
放映室就在一楼,三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看着覆盖一整面墙的专业金属幕,以及作为后面影院级别的激光投影仪,王然不由有些咋舌,“全都是专业设备,你们还真是壕啊!”
汤佳怡笑着解释:“我们不方便去电影院看片,就只好在家里弄一个。可惜这座楼的层高有限,挂不了太大的银幕。”
王然摇摇头,“已经很不错了,豪华影院vip厅的配置也就这水平了,再大其实有些浪费。”
马宅特色的机器人侍者鱼贯而入,为三人送来饮料干鲜果小点心,然后照明灯依次熄灭,光束从身后射出,照亮银幕。
出品方片头过后,银幕上出现音乐学校的无人机俯拍画面,穿着校服的年轻人练功、上下课、嬉闹玩耍,将青青校园的全貌展现在三人面前。紧接着,镜头猛然向下,在人脸高度停住开始水平前移,满校园寻找目标。
与此同时,见缝插针藏在校园各处的导演、出品人、音乐总监等核心人物名单也被显露出来。
这段航拍长镜头之前就有,剧组因此收了蜜蜂无人机一笔数目不小的植入费。
最终,画面聚焦在蓬头乱发、形象奇葩的眼镜少女身上,旁边出现【陈惊: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