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达的林子里,狭长的山谷里,回荡着他们声响,
可就是无人回应一声。
除了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在一点一点浇灭他们的热忱。
找不到了,难道又不在这里。
那还能在哪?
三个山头,还有那座大城堡里,都已经翻了个底朝天,
难不成,关月葵真的把时严沉到海底里去了?
那一片海域,一望无际,
就算现在开始大面积打捞,最少也得好几天,那时候,捞起来的还能是个活人?
时简站在悬崖边上,目光一点点的暗淡下去,
冷风嗖嗖的刮进衣领里,她也枉若未闻般。
直到——
“这里有发现!”
山头的另一边,一个特战队员突然高声喊道,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靠拢,
手电筒的光亮都集中在了这一处。
“你们看,这里绑了一根攀登绳。”
一个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的石头压在上面,再加上周围还长了许多高大的灌木丛堆遮挡,所以方才搜寻的时候,才被忽略掉了。
这种地方,绑一个绳子?
那人拽着绳子想拉上来看看,结果发现特别沉,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够。
“来两个人搭把手,小心一点,别把绳子磨破了。”
此话一出,旁边围着的几个人都纷纷走上前去。
因为这地儿往外踏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所以大家即使配合默契和小心翼翼。
周围其他的人在帮忙打光,
他们喊口号,小心翼翼的往上拽绳子——就怕悬崖峭壁上有突出的尖锐的石头将绳子磨损了,磨断了。
因为实在是沉,又瞻前顾后的,
所以将绳子完全拉上来的时候,都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可当他们好不容易把这项艰难的任务完成时,绳子上绑着的却让人不由的心底一寒。
好半晌,没人说话,甚至都不敢动弹。
身子僵硬的,难以置信眼前所看到的是真的。
他们将时严的身子放平,将他脖子上的绳索给拿了下来,
没人敢去探他的鼻息,因为在搬运的时候,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
不正常的僵硬,而且极为冰凉,没有一个活人该有的温度。
十几个人围着,但空气却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有人忍不住,捂着嘴巴小声抽噎了起来。
不忍再看到这样的画面,便扭过头走远了些。
哭了,但是忍着不敢出声。
还咬着手指仰头把眼泪逼回去。
时简一直站在外围,从发现情况,再到他们把尸体拉上来时,
都没有往前踏进一步。
相比于那些情绪险些崩溃的特战队员,她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平静,
是死一般的平静。
那些人退开一步,后知后觉才给时简让出一条道,
不管是有温度的活人,还是没温度的死人,
总归也是找到了的。
司翊便派人下去,跟老爷子通报了一声。
而后又把旁边围着的人打发走,离时严远一点。
就连他自己也没上前。
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安抚的话都没用。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时简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死亡,她见过的不比司翊少。
这个时候,此情此景,只需要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她总能想明白的。
司翊退后的两步,但是没有走太远,
默默的,用自己的方式无声的给她关心。
背对着司翊,时简单薄的背影此刻显得格外凄凉,
衣襟被悬崖边上的寒风吹起,
看着,没了平日里那股子潇洒的劲儿,
单薄,消瘦,但是却依旧那般的坚韧。
时简走上前几步,而后跪在了时严的尸体旁边。
岩石很硬,衣襟很薄,但浑然不觉。
她以为,她的心理素质已经很强大了,
她以为,她之前做了很多的心里建设,已经可以接受了,
她以为,她不是个轻易会被他人左右的人,
她以为,她看到时严尸体的时候,情绪不会崩溃的,
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哭了。
时简关了手电筒,但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借着月光,也能看清。
每一处,都清晰的烙印在脑海里。
尸体已经完全僵硬,犹豫一块石头般,
脖子处有一道很深的勒狠,和那绳子的宽度一般无二。
深褐色的,还渗着血迹,
很显然,死了已经不止一天了。
关月葵竟然就这样用绳子勒住时严的脖子,而后将他吊在悬崖边上!
而时严的面部表情,看起来也极为狰狞,
大概是死之前挣扎了许久,但无果,便眼睁睁的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一点点流失,
死不瞑目。
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一片无端的黑夜里,看着极为渗人,让人不由的心神一震。
时简抬手,将他的眼睛合上了。
而她的眼前,早已被模糊了一片的泪水。
哭,不过是宣泄情绪的一种途径,向来解决不了任何办法,
所以时简周围的人,从未看她流过一滴泪。
因为在他们眼里,时简简直就是万能的,
没有什么解决不了,没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可无声的泪,让人无法克制。
她并不想哭,是眼泪自己要流淌,
时简甚至没发出一点抽噎的声音,从后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