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时简走到门口那点儿动静都能被人捕捉到,在众人的视线焦点处,时简面无表情,淡定自若走到了一处空的座位上。
再一低头,时简迟疑了一会儿,后明白过来那些人为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了。
本以为今天司翊不在,她可以逃过一劫,结果今儿居然来了个生肉总动员?!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司茜默默推开眼前的生肉,居然还泛着血丝,闻着腥味儿都恶心!
教官不在,只有两个炊事班的士兵在忙前忙后,没人能来个解释!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站起身来踢开凳子,指着那两个在擦桌子的炊事班伙计,硬着喉咙红了脸,一副打抱不平的愤愤不满,
“你们炊事班怎么回事儿?怎么端盘生肉就上来了?”
那俩炊事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却被他那气势一下子给唬住了,看了看桌子上的肉,又动了动嘴唇,可怼回去的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收住了。
这些个兵痞,浑身匪气,压根儿就没把炊事兵放在眼里过,更不存在所谓的敬畏一说了。
可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掌勺的是炊事班班长,上头这么说,他们就这么做,吼他们有什么用啊?有本事用这态度对着领导啊?
可心里想着人家,自己却还是一样,他们不敢用强硬的态度去对待这些兵,打不过,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推了推手边上的炊事兵,让他去找老班长来平息这个局面,可还没来得及转身,衣领就被人一把揪起。
“我问你话呢!”
嚯,这态度嚣张的,简直没边儿了,真当这食堂是自己家开的了?
“你……你找我有什么用。”
那炊事兵挣扎着,可无奈眼前这兵力道太大,根本没法挣脱开。
“我们天天累死累活训练,你们就给我吃这个,你是炊事兵,我不找你找谁?”
“找你们领导去!”
从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老班长围着围裙,手上还拿着锅铲。
本来他块头就大,又黑着一张脸,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些个兵痞要造反!
拿着锅铲撵人,像老母鸡护犊子似的把炊事兵挡在了身后,
“再跟我炊事班的闹,以后都没饭吃!”
说到做到,老班长还真干得出来!
这一出一出跟唱戏似的,不知道司翊又在搞什么鬼,时简这会儿胃空的不行,不吃饭下午训练肯定撑不住,
于是淡定的拿起筷子,在司茜诧异的目光下,把生猪肉干掉了。
“我去……简子,你!”
震惊!
时简擦干嘴角的腥猪血,起身出门,可不知何时,司翊背光站在门内,把出口挡的死死的。
那闹事儿的兵见司翊来,非但没有半点收敛,还一副要告状的架势,
“报告首长,炊事班的兵给我们吃生肉。”
嚯,还受委屈了?
司翊走近了两步,撇了眼桌上,果不其然都没动口,于是那一张俊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是我让的,怎么了?”
“!”万万没想到。
“让你们吃个生肉,就给我在炊事班的地盘闹事情?不想吃饭了以后?”
司翊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可就是站在这里,那不怒自威的气场,把人训的抬不起来头。
但是他们自认为是优秀的,他们在连队里都是排长疼,连长宠,尽管他们只是海陆最底层最不起眼的新兵,但他们有尊严。
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神圣不可侵犯。
而先前司翊无理由针对时简,因为受苦的人不是他们,所以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做挣扎,去维护他们那点可怜的自尊。
但现在不同,角色变成他们了,于是他们咽不下气,他们愤愤不满。
“可是……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吃这个东西,炊事班明明就可以做熟的。”
又一个刺头儿站了起来,对桌上的猪肉,眼底满是嫌恶。
这个时候,群起而上,人多力量大,似乎以为以一己之力可以扶摇撼大树。
“没有为什么,作为士兵,你就得服从命令。”
军令大于天!
“我们来海陆,我们是人,我们没有必要接受这种无端的虐待!”
一连三个我们,似乎都在强调那所谓的人权与心底里不愿承认的骄傲和自尊。
“你认为这是虐待?”司翊的手穆然指向时简,
“她都能吃,而且完好无损,你们身子骨就金贵些?以为海军陆战队是来度假的地方,干什么还得跟你商量商量?”
这一声吼得,震慑住了所有人,然而还在继续。
“等你们上战场的时候,没有后方食物供给的时候,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只要能填饱肚子的都是好东西。”
这个时候他们肯定又会在心里默默的说,这个和平年代哪有什么战争?就算哪天耳边响起了爆炸声,那也是教官在给他们做训练。
然而,真正的鲜血,从来都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你只看到了有人挡在前面,却看不到他背后中弹时那一片鲜血淋漓的狼藉。
残酷的,伤口深处溃烂的,才是他们真正该接受该面对的,他们来的这个地方,脚踩的这片土地,都是深沉的。
司翊走近了些,将那盘带血的生猪肉递在他的嘴边,血腥味儿不停的钻入鼻腔里,让人忍不住作呕。
“就连这点命令都没法执行,那我凭什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