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自己失言的刘才人,发现太后正咬牙切齿地怒瞪着自己,殿内的众人都禁了声,他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自己。
回过神来的刘才人忙给太后磕头:“臣妾该死,求太后救救四皇子,臣妾进宫侍奉皇上多年,膝下只得一儿一女,皇上前日下旨让欢儿和亲番国,若是老四再再再……”刘才人说到最后哽咽得厉害,她含在嘴里的话像是沉积了多时的老黄痰一般咽在喉间,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太后脸色依旧很难看,唯恐刘才人一时激愤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咳了一声,向一旁的小搪罐子吐了口痰后,挥手令殿中众人退下。
慈宁宫里不知道刘才人与太后说了些什么,刘才人走后没多久太后便口吐鲜血晕了过去。皇上震怒命人将刘才人关入掖庭。出乎意料的是,太后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为刘才人求情。也不知道太后与皇上说了些什么,第二日皇上便让人解了四皇子的禁闭,处置了几个妖言惑众的御史,将刘国公府的爵位又还给了四皇子,又以八公主体弱多病恐受不住番国苦寒为由,改让七公主和亲番国。
贤王府书房,刘紫月将消息折子放下,手指点在消息折子上,靠着椅子,半阖着眸子若有所思地道:“有意思,赐婚八公主与白皓然。”
“朝令夕改,政令如同儿戏,皇上老了。”黄敏德捋须凝眉轻叹。
刘紫月微掀眸子,淡然轻笑:“刘才人握着的筹码,本妃越发好奇呢。”
黄敏德抬眉笑道:“想要知道的不只是王妃。”
“不错,皇上此番能如此迅速地拔除四皇子在朝势力少不了各方势力的推波助澜。刘才人几次三番令太后改变心意,她手里握着的底牌足以令各方兴奋。”刘紫月道。
黄敏德抿了一口香茶,轻捋胡须:“乱局将起,太后不是一个能甘心受人摆布之人,刘才人手里握着的是她的救命底牌,也有可能成为她的催命符。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王妃等的就是这个乱局,算的就是再施狗急跳墙之计。”
“知我者敏德也。”刘紫月投以赞赏的目光。
“王妃大才,敏德佩服。”黄敏德道。
夷蛮山事件,王妃借力打力既算计清剿黄蒙的私兵,又算计四皇子死士的暴露,进而算计着四皇子的帝心尽失。刘国公的死,王妃利用刘国公两子的爵位之争,顺水推舟,将刘国公欲立小儿为世子打算泄露,引发刘国公府的弑父惨案,借此向多疑的皇上狠狠地敲响警钟。先有四皇子与前朝余孽多有勾连,后有豢养死士,在王妃的暗中主导下,皇上对四皇子的杀机已经显现。
一点点,一步步将四皇子与刘庶人逼向死角,王妃明明身在王府,看似身处局外,却手掌全局,步步左右局势的发展,将皇上,太后,四皇子,刘才人的心思拿捏得恰到好处,布局了无痕,谋敌于无形。王妃之谋出神入化,他所不及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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