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他们给本王绑了。”贤王道。
林副将挣扎着为自己申辩道:“末将只是追击敌寇,一时失职,贤王妃不是末将杀的,还请贤王明鉴。”
贤王静坐在车内,冷笑道:“护驾不利还敢狡辩。区区一群乌合之众,至于让你一个堂堂幽州中军前锋副将杀红眼追击?兵法有云,穷寇莫追,这个道理还用本王教你不成?分明是有意罔顾贤王妃性命,放纵敌匪,借刀杀人,你以为还能欺瞒本王?”
林副将等人嚷嚷分辩,贤王再不理会,只命龙一拿帕子堵了他们的嘴。
“王妃,走,咱们回家。”贤王声音略带哽咽地道。他命龙一驾车回驿馆。
贤王亲自护送“贤王妃”的遗体回驿馆,吩咐人为“贤王妃”准备棺椁。幽州刺史,幽州总兵等幽州各级官员闻讯而来。贤王以伤心悲痛为由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不肯见人。
幽州刺史等在灵堂内给“贤王妃”上香后离去。离去前,幽州总兵陈胡山将贤王府管家请到一旁的偏殿说话。
话里话外都是为林副将开脱,陈胡山道:“贤王妃遇害,下官深感悲痛,贤王要处罚林副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林副将在贤王妃有难时也是奋勇杀敌,全力护驾。若说这事,林副将错,他有,但他的错也只是一时思虑不周全,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冒然撇下贤王妃追击匪徒。林副将失职是有,但罪不至死,再者他是朝庭命官。”
管家冷笑道:“失误也好,有心也罢,我们王妃出事林副将都逃脱不也干系。王爷要用林副将的血告慰王妃的在天之灵。陈总兵若有不服,只管向皇上承折子上奏,我们贤王府奉陪就是。到时候,我们贤王府也要问问皇上,为何贤王妃到幽州三翻四次遇上匪徒。”
“贤王妃”的身后事还得回京再办。幽州战事暂时脱不开身,贤王决定,“贤王妃”灵柩在蓟城驿馆停七日后,再由管家送回京城办理。
“贤王妃”身亡,王刺史暗暗松了一口气,幽州税粮之事如此就算揭过,危机暂时解除,皇上那里也算有了交待。王刺史暗中将消息送出,呈请上峰按约提粮。
对于“贤王妃”的身亡,幽州总兵陈胡山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贤王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暂时留在驿馆,只是林副将的事有些棘手。
陈胡山刚踏入营帐,花将军等就跟了进来。陈胡山点头道:“事情成了,贤王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不会过来。咱们抓紧时间行事。”
“那林副将那里?”花将军道。
“放心,贤王杀不了。本官这就写折子呈请皇上。皇上贤明,岂能让贤王胡来。”陈胡山道。
对于“贤王妃”的死蓟城上下都唏嘘不已,大街小巷都在闲聊着“贤王妃”各种版本的遇害过程。蓟城的天一楼也不例外。刘离在天一楼厅堂巡视时,偶听上几嘴,真真是无语了,不得不说,郡众的想像力太丰富了。
夜里打烊后的天一楼,退去了白日里的热闹喧嚣,红火忙碌,渐渐地静了下来。从天一楼后院,刘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街上阵阵有节律的打更声。寝房内,梳洗过后的刘离让劳累的青丝退下歇息,而她自己在床上躺了会儿,睡不着,便又披衣下床。
她静立于半敞着的白纱窗前,抬头仰视黑沉沉的夜空。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沁凉的夜风扫带着雨丝打在刘离身上。刘离拢紧披裹着的衣裳退开。
百无聊赖,刘离提笔练字。雨声渐渐,更显得陋室空寂孤凉。她沾墨写下《夜雨寄北》来“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刘离才将笔放下,忽觉空气中一阵急促的气息翻腾地从后边向她袭来。刘离本能地起身想要向侧边躲闪,却还是慢了一步,腰间被一双宽厚的大手禁锢住。恼火羞愤的刘离握拳向后反击,却被卸下力气包在掌中。
一股熟悉的冷香传来,刘离松了一口气,将拳放下,想要退离,却觉腰间力道收得更紧了些。
“别动。”贤王将头垂搭在刘离脖间。
“爷?”刘离道。
“本王累了,借本王靠下。”贤王面上淡定如常,平静无波,其实心里如浪翻腾,滋味莫名。当他听到龙一给他带话,知晓她明知道有圈套还要将计就计,以身犯险时,他立马赶去。天知道,当他看到那个“她”腹背插着刀枪,鲜血横流地置身血泊中,一动不动时,他的心仿佛被人一片片割碎了一般,钝痛难言。活着真好。
“哦。”
刘离嘴角微勾,将身子放软些,轻轻地靠在他宽大厚实的胸前,心情美美哒,原来想念的不只她一人,还有他,她孤傲高贵的王。呼吸着他的呼吸,喜欢他的喜欢,刘离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感受着在二人间流转的丝丝浓情。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脸热热的,暴红如煮熟的虾了一般。她爱他,冷肆孤高,腹黑如狐的王,即使知道她的爱会让自己遍体鳞伤。悄悄地爱吧,放在心里,只为给将来的某一天,他华丽转身时,爱着他的自己,不至于太过难堪。她是骄傲的,她知道。
许久,贤王将刘离放开,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本王累了,王妃勿怪。”
“哦。”刘离背对着贤王,微微搭拉着脑袋。这个家伙,抱了她这么久,连句像样的情话都不会说,真是败给他了。刘离心底小小地失落,想听某只说句情话怎么这么难。
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