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尹三五低头轻嗅手中琼花,眼底倏然涌起凉色。
八哥被弃在柴房奄奄一息都不忘迷糊向她讨饶,这位看上去纤细柔弱的女子却有闲情逸致在这幽香肆意的春日作画。
“那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我的院子,这里可是丞相府。”雀清听她否认竟反而松了口气,冷漠地抬起下巴质问。
“我只是来揍你的,不负责疑难解答。”尹三五手中琼花随手一抛。
花瓣纷飞如雪,雀清还怔愣时,尹三五已身形暴起,冲上去就是一拳扎扎实实落在雀清小腹上。
“啊——!”雀清猝不及防顿时重重跌倒在地,花容惨白。
张徽宁惊得连忙上前欲阻止,尹三五倏然侧过脸,目光森冷如水,“滚,不然打爆汝之狗头!”
张徽宁本身只是个教书先生,身无寸铁,被当头喝得浑身一颤,竟僵滞着不敢再妄动。
“啊——!你这个——!”雀清勉强爬起来,怒极抬手欲煽过去。
尹三五奋起擒住她的胳膊,顺势就是一个过肩摔,又泄愤地乱踹了一通。
扯头发抓脸袭胸踹小腹并用,全然也不管入不入流,拳拳到肉,揍得雀清连连失声惨叫。
“来人……救……!”看着雀清衣衫不整,发髻凌乱,小脸被扇得红肿不已,胸口更是痛楚难当。
这完全下流彪悍的揍法,令张徽宁这类斯文人简直不忍直视,闭眼默念有辱斯文!
“住手!”张氏突然尖叫着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雀清,一回头,恨红了眼,“小畜生!你竟敢……啊!”
张氏头一偏,右脸上瞬时浮起一道红色五指印,高耸的飞仙髻也歪到一侧,挂着一只金玉步摇摇摇晃晃。
“小舞,还不住手!”愠怒的低沉嗓音极具威严,尹三五不由看过去。
一身紫色云浪纹朝服的雀宇,身后还跟着二十来名精甲侍卫。
他们人还挺多,尹三五讨不着便宜,也算撒了口恶气便收起拳头,冷冷睨了雀清一眼,若非只有十来岁的身体,她能将她撕个稀巴烂!
雀清被那眼神骇得直往画桌底下躲,张氏心疼地抱住她,泪眼如雾,“老爷,你今天若是不为清儿做主,不若就休了妾身!”
尹三五斜睨她一眼,作势提拳恫吓,张氏便惶恐抱住头一通尖细惨叫。
雀宇沉着一张脸,身后的侍卫们见张氏母女皆是发髻散乱悲惨,张氏脸上还挂着白纱,再看雀清身上衣衫都破开好几处,露出泛着青紫的皙白肌肤。
对于跋扈惯了的张氏陷入如此落魄境地,众人暗想笑,又觉得样儿又挺可怜的,再看到大小姐虽然一张脸已肿如猪头难以分辨,身段却依然纤细柔美,春日看景,又浮起说不出的燥热。
雀清意识到衣衫褴褛,心中一急登时昏厥过去,张氏抱着她又是一阵不顾形象的嚎哭。
“爹,你今天若是不为八哥做主,不如就将我逐出家门。”尹三五深知从前雀宇待自己是不错的,她虽不可能唤张氏一声娘,但叫雀宇一声爹并不算难以启齿。
逐出家门最好,反正她如今已成了人,谁稀罕窝在这深闺大院中跟几个女人一台戏!
雀宇闻言又觑着尹三五身上那件华服时,不由微怔。
“小畜生!你是不是疯了!为个贱婢如此伤我清儿!老爷啊!你看到这野畜生有多野性了么!”张氏看着雀清唇那张角沾着血渍面目全非的脸,顿时恨怒愈发升腾,“那下贱丫头房中搜出了千迭血香是您也亲眼所见,她一个卑贱丫头要不是受主子唆使怎么敢构陷清儿闺誉!”
千迭血香乃是以幽迭巨蟒之血炼成,此蟒生性残暴,常活跃于深山阴湿地带,鳞夜生光,周身异香经久不散,少量服用其血制成的香料有提神功效,但若大量吸食便会有催助**的作用,以致提前进入求偶期。
求偶期最短也会持续半个月,是以,千迭血香早就被朝廷列为禁药,但因其提神功效显著甚至能暂缓剧痛,且极易染瘾,一旦成瘾离之如失魂空壳,黑市中的私相授受依然屡见不鲜。
雀宇眉眼浮起戾气,却始终缄默。
“管你搜了什么千万香的,还想诬赖在我头上,是嫌爹一个女儿毁了声誉不够丢脸,非得搭上俩?”尹三五冷嗤,也大致听出了事端苗头,无非就是强行构陷。
但她不会相信八哥除了一张嘴会八卦以外还能做出这种事,心底丝毫不惧,若是雀宇真的鬼迷心窍敢要动她,她还有一张护身符—凰七七。
“你这野……”
“行了。”雀宇终于发声,声线却低沉缓慢,听不出喜怒。
还有短短十日就是女皇验收火药试炼成果之时,他本就殚精竭虑,一回家门听到雀小舞归来本是欣喜,却又为眼前景象感到头疼。
这样家宅不宁,他不可能时时能够护住雀小舞,近来事务又纷沓繁杂。
他扶着额角,缓沉出声,“小舞初为人不识礼义分寸,就让小,修身养性。”
尹三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偏颇严重了吧,所有最坏的打算竟然一个没用到,他竟然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掠过了这件事。
雀清挨过这一顿胖揍后估摸可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未来生活能不能自理都不好说,加之昨日她还抓花了张氏的脸,她严重怀疑雀清该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老爷!你也未免太过偏心这小畜生!清儿伤成这样,难道清儿不是你的女儿么!”张氏显然也无法接受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