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么老了?

其实他年轻的那会儿,也是很喜欢锦衣华服的,从上上任的执明神君,和上任的魔君表达疯狂倾慕之后,他就……不喜欢了。

他神色倏然一变,什么叫年轻那会儿,他现在难道不是一样的美貌艳冠六界么!

尹三五就是笃定他听了会气不顺,也不睬他的表情,察觉周身水波渐如热浪层层,扭头过去,“到了。”

“自己能站么?”他问,语气不是很温和,冷嗖嗖的。

尹三五听得出他还有些负气,但这话依然叫她绯红着小脸推开他,自他怀里跳了下去,腿软得险些栽个跟头,又堪堪稳住,执拗道:“怎么不能!”

他忍不住轻笑了笑,“那好,一会儿再抱你。”

说罢,他朝巨大的熔炉闲步走去。

尹三五不得不承认泷棽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这个地方已经深到连活物都没有,连水草都不生一根。

且熔炉里不再是明火,一丝火光都没有,若非是靠近能感觉到水温的升高,还以为是座礁石。

也好在她能视物了,那种深海恐惧已减轻了不少,忙跟上前,在琰身旁站定。

琰看了她一眼,又抬眼瞥着那柄沥血剑,“还真是君烬的佩剑,第二次见呢。”

君烬便是第一任魔尊的名讳,说起来也是妖魔中难得一见的魔胎,是四海八荒的天地浊气被焚烬上万年之后所化,神史有载,也算是那个莽荒乱世的枭雄人物。

尹三五不由睃了一眼身旁的老祖宗,“你们认识啊?”

“莽荒时,见过几次。”他微皱着眉头睨一眼悬在熔炉上的沥血剑,“魔器认主,我拿不了这柄剑,销毁……也有些麻烦。”

若非很难销毁,早在君烬灰飞烟灭之后,这柄剑就该永远消失,而非流传到现在了。

“听你说,这确实是很厉害的神器了,我只是奇怪,泷棽的修为似乎不怎么样,从何得来这样的神器,即使机缘巧合得到了,他又是怎么护住,直到神器认主的?”尹三五疑惑道。

“他若真是个弱的,也不至于能将你禁锢了这么久。”琰斜乜她一眼,微笑,“是为夫太强。”

“……”尹三五瘪着嘴,翻了个白眼。

琰睨着她,喉结微微滚动,她发丝散乱,脸颊有承欢后微红的媚态,抿着的唇散发着被吻得太凶狠才有的红润水光,连翻白眼这个愤恨的小表情儿都让他觉得心神荡漾。

是他养出来的阿月,夜夜沾了他的神息才化成这样的阿月,他一个人的阿月……

“那好,你这么厉害,你倒说怎么办?找玉帝告状?”尹三五倒是没察觉他幽幽的眼神,只问。

“只私藏魔器这一项罪名,就足以褫夺他的神职,令他堕入轮回道,只是……”琰不由颦起眉心,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尹三五的小腹上。

尹三五看出了他的顾虑,这样的结果,就是泷棽所谋划的,她沉默了半晌,才迟疑着发声,“要不,不要这个孩子了吧?”

她并非心狠,但平白让人拿住个把柄,结果并非是冷眼旁观就可以的,必然还会将琰拖下水。

或许琰的修为确实深不可测,但上古四大能也不会坐视不理这样祸害六界的事发生,就算是同辈儿,以一敌四未免太奢望。

她不想他有一点点危险,哪怕……

眼前的他,或许不过是大梦一场。

梦中人,美如烟,纵是镜花水月,又如何能忘得舍得。

“本尊从不在乎天地共主落在谁头上,但本尊九千万年来第一个孩子,谁也动不得。”他睨着她,“别动这种心思。”

他从来置身事外,哪怕莽荒时的六界混战,他都能作壁上观,他一个闲散仙胎,六界哪里也去得,是妖是魔抑或仙,一念之间。

不过与鸿钧几人熟识,才愿意受这个神位虚名,随意打发一些太过漫长无趣的人生。

“你……要帮泷棽?”尹三五心底微颤,什么叫天地共主是谁都不重要?造反么!

琰却并未正面回应她,只耐着性子道:“就如夫人所说,这样的上古魔器就落在他这么一个小孩儿身上匪夷所思,他背后……还有人在。”

“何况这次顺星节之灾,西王母纵着天羽如此作为,他们是在八重天待久了,就忘了天庭的设立不过是当时六界初定的形势所迫,就杀一杀那帮神祇的锐气又如何?”

“阿琰……我觉得……是不是太草率了?其实我以后也能再给你生几个,犯不着被人牵着鼻子走。”尹三五这会儿真有点慌了,就算轨迹变了,也不至于变成泷棽和琰狼狈为奸吧!

他伸手将她搂过来,轻笑,“以后还想生几个?”

尹三五被哽得没了话,又听他执拗地说:“第一个,总是不一样的,你信为夫,西王母和天羽自然该涨涨教训,泷棽算计吾儿,也不会轻饶了去。”

他又幽柔低声的问:“为夫只是在想,你会生下石头,还是火莲,或者……小朱雀蛋?”

“……”生哪样都不正常好么!

尹三五觉得劝说是没用了,不过听起来,他也并不打算跟泷棽一伙。

她先前还以为他不在意长恨呢,都说老来得的子最受宠爱,她家这个老祖宗,九千万年了才有个儿子,还不往死里惯着么?

想想九堇以修为供养了长恨千万年,也该知道,他有多在意这个孩子。

“你在想别的男人?”他微微垂下华丽的睫羽,看她神游物外的神情,彷如极其思念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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