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楼,明月珠透过薄如蝉翼的鲛珠纱灯罩,散发着极其融和的珠光。

矮几上搁着一只琉璃**儿,是阿肆特意给寻来的,**中放了清水,插着那朵迦罗火莲。

此刻,尹三五正双手托腮凝着那**中花走神。

泷棽的话她并未正面回应,却令她想到另一个可能,如果她真的借着‘拜师学艺’的由头出了仙宫,是否就不会发生所谓神散丧子之事?

她是带着对琰的感情来的,而他对她全然无感,如果她非要强求,或许就会按照原来的轨迹下去,能否改变已发生的事情尚未可知,对后世的影响就更难估量。

她可以忍着不与这一世的陵光神君有所交集,却不想连万年之后的那些经历都成空,甚是为难呀。

子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尹三五瞬时回神,或许因为她有那劳什子灵力的缘故,虽不会使,感官却比从前还要敏锐。

淡淡的珠光映染在他的面容上,勾勒出迷离深邃的光影,那双异瞳,似矜骄慵懒的波斯猫儿,顾盼流波,漂亮得令人不敢直视,他目光斜斜落在那朵迦罗火莲上,“你想去玄阳宗学艺?”

尹三五赶紧往他身后瞅了瞅,怪事儿,今儿个他竟然没带着阿肆一起来,两人几乎没有这样独处的时候,说真的,有点儿莫名的小紧张。

琰就着蒲团优雅跪坐下来,尹三五赶紧就把自个儿还未喝的青梅雪推到他眼皮底下。

他不曾动作,只似极其专注地凝着她,那眼神儿温淡又幽深。

尹三五被盯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才想起他刚才似乎是问了什么来着,转动眼珠仔细回想片刻,“玄阳宗是什么?”

琰怔了怔,却蓦然哂笑出声,“是了,你连玄阳宗是什么都不知道。”

连玄阳宗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想到要去玄阳宗学艺,看来不过是泷棽一人的主意,泷棽倒是精明,懂得去找女娲娘娘提起。

面对女娲娘娘,他也不好太直接回绝,尤其经过上次拂了她颜面不曾献舞之后。

“我应该知道么?”尹三五有些疑惑,她前段时日看了不少书,主要在于了解眼下的六界大格局,以及一些出名的仙与事,更多的还不曾涉猎。

“倒是不必。”他修长莹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挠弄着火莲的花瓣,“从明儿个起,由本尊教你驾驭灵力,出宫的事儿你就不必再惦记了。”

尹三五微愕,又瞅他一眼,“你要当我师傅?”

“本尊从不收徒,提点你几句罢了。”他轻描淡写道。

尹三五觑着他熟悉的眉眼,就眼下他这个性子,像谁呢?

大概更似凰琰,不过凰琰都比他可爱,更不要去比凰七七,琰的绝色,毫不鲜活。

这样一点都不生动的表情,即使生了这般的雪肤花貌,也不过像一副没有灵气的画卷,生机廖然。

她笑了笑,“懂了,你想让我陪着,所以不愿意送我出去。”

琰抚着花瓣的指尖微微一滞,“你若是觉着去了玄阳宗能活得下去,本尊也不拦着。”

尹三五微愣,琢磨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不是那个玄阳宗有多么可怕,而是她这个身子一旦离开他的气息,便如琉璃**中的迦罗火莲一般,会迅速枯败。

“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尹三五顿了顿,道:“能不能不将我关着,仙宫里我都陌生得很,还有外面,外面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你也说了,离开你我就会死,我又不会跑。”

琰皱了皱眉,“本尊说过,从未拦着你,你是走是留都无妨。”

尹三五不由翻了个白眼,说的可真大方,扶疏楼外的结界也不知道谁设下的,却是很快换上一脸微笑,“谢谢阿琰。”

琰的眉头蹙得更紧,唤他这么亲昵的人只有洪荒时期的几个神,她这么唤可谓大不敬,可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唤了,每每他想叱责,又不知为何断了念头。

“那个,你想睡了吗?”难得在她还未躺下的时候就见他来了,而且今儿个还没有阿肆在。

“嗯。”琰垂眸,淡淡应了一声。

尹三五心跳瞬时漏了一拍,他发的那个‘嗯’字音儿啊,不管是现在还是万年之后,都忒忒忒消魂儿。

尤其他微微垂下两片绒长柔软的睫毛,在珠光织染下都带几分羞涩似的,撩人心弦。

她袖下的手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正经道:“阿肆不在,不如我帮你脱……。鞋!”

说到这儿,尹三五脸色垮了一垮,他从来都是和衣而眠,脱衣服的机会是真没有。

这话听着着实猥琐到了极点,连想给人提鞋,都显得那么激动。

琰亦是一愣,抬眼睨着她,眼底似有一抹冷冷的嗤笑。

尹三五皱眉,可把他给惯得,就算他长得漂亮,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那眼神儿何意?兴许是在讽她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得,她委实不配为他提鞋,她一心只想为他提裤腰带……

她晃神这会儿时间,琰已经起身坐到了床头,轻睃她一眼,“还不来,……嗯?”

尹三五心跳骤停,这句话,他这是第二次说,第一次是催促她亲他嘴儿……

但她一碰上他那双清冷如霜的美眸,就跟当头淋了冷水似的,幻想破灭,没有情动,甚至似覆了薄冰的碧水,没有一丝涟漪。

她默念四个大字,徐徐图之。

他鞋面雪白,绣着银色莲纹,褪下去,就是雪白的锦袜,她下意识嗅了嗅,嗯,不臭,还有点儿香。

琰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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