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常城主来云罗,是为了沥春派之事?”
酒宴上,越厷和常青两人形影不离,而这次的宴会说是请人做客,说白了就是身为一城之主的越厷想弄明白常青的来意。
“差不多吧,”常青不想把自己和凤栖商会之间的关系挑的太明,只是单提了沥春派而已,指了指杯中的酒道,“这酒味道不错。”
“小吴。”
“属下在。”
“听见常城主的夸奖了没,还不感谢。”
一个低着头的下人赶紧谢过常青,这才知道手里这酒出自于越厷府中的下人之手,全世界只此一家。
“说来惭愧,大周国对各城的城主束缚太重,我在云罗多年,除了领下的城市外,再无去过他出,连异人城长什么样子都不知。”越厷遗憾道。
说起来常青也是当上了城主之后,无意间翻看委任状上的典籍才知道,原来当官会被国家约束很多。
当然这些约束于常青是不存在的,异人城说是存属于大周境内,但他的特殊性已经与脱离大周的管辖别无两样。
就拿越厷来举例,云罗城的城主并没有看上去那样自由,自当上城主之后便在身上留下了特殊的追踪印记,无论出入行踪都会被上级知晓,当然若有人蓄意谋害他的话,也会第一时间派出救援。
财富、权力、资源,在云罗城境内越厷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土皇帝,可在上级眼中,却不过是条牵在手中的狗。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感情,越厷见了常青后如见老友,又或者知道他孤身在异人城偏远朝政,无论做什么都对自己无大利害,所以一口气和他倒了一肚子的苦水。
同来宴会的贵族一个个火眼金睛,也看出了城主大人今日的不同,并深度怀疑是不是从异人城来的土鳖把自家城主给带坏了。
“启禀城主大人,斗兽场已经准备妥当,请问是......”
下人禀报的声音不大,可席中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了。
突然之间一个个的眼神伺机而动,与之前佯装出来的模样稍有了些许改变。
越厷停下了和常青的吐槽,点了点头道,“开始吧,正是酒酣耳热,趁着兴头看些有意思的事情。”
言罢不忘了一旁刚熟络的常青,“斗兽,怎么样有兴趣吗?一起去看看消遣一下?”
......
斗兽场,顾名思义,就是斗兽用的。
让常青用一个更恰当的比喻来讲,那就是兽化后的血杀竞技场,没错,就是这样。
人的情绪是需要发泄的,尤其是这群整天吃了喝,喝了吃,没事儿冥想打坐修修炼无其余杂事的贵族,他们的人生被局限在了云罗城中,天赋于此,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所以他们就更需要在没事儿时找些乐子来做,比方说斗兽。
血腥、杀戮,这些事情最能刺激他们沉睡了的荷尔蒙,也让他们僵化了的脸上焕发光芒,如果不是伪装的外表和底线不允许他们杀人,恐怕就是异人城的血杀竞技场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多么的奇怪。
常青到的时候,斗兽场内已经沸腾一片,到处都是适才冠冕堂皇,正襟危坐中的贵族,到了这里仿佛一个个被解放了一般,浑身上下释放着令人可怖的yù_wàng。
没有吼叫,没有欢呼,全场除了场中野兽的嘶吼声,安静的像是一场音乐会,所有人只是端庄静静的坐在看台上,但嗜血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们的本性。
场下,一只贯天豹一跃而起,掌心触动雷霆法则,不遗余力的扑上了一只凶悍的银月魔熊。
银月魔熊的个头才像是刚出生般,比之贯天豹小了一圈,但却有着贯天豹无法匹敌的力量,肉掌硬撼上狂暴的雷霆之力,顿时间场下波光电闪,紫红色的光束冲破云霄。
贯天豹动作灵敏,再加上比幼态的银月魔熊身体更占优势,空气中泛起一道波澜,左右之际凭空出现在了银月魔熊的身后。
机会!
贯天豹的主人从椅子上噌的站了起来,眼神得意,但还没坚持第二秒钟,整个人又跌回到了座椅之上。
银月魔熊动了,只是堪堪一动,幼小的身躯原地转身,就像是人类做出的最普通的动作,清晰、明了,却快得让人无法想象。
银色的钢爪在日光的照射下透亮得闪闪发光,就像是一轮明月反射在了贯天豹的身体之上。
没有多余的动作,挥起熊爪重重落下,伴随着大地沉重的哀悼,死亡临到了贯天豹的身上。
整片大地都在震颤着,而银月魔熊的主人端庄的坐在座位上,脸上没有泛起任何的波澜。
“轰!”
输了的男人一脚踢翻了身前摆放的果盘,整个人全身上下哪里看得出接受过礼仪教育,眼中充斥着无限的怒火。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站在常青身边的越厷突然喊道,“小源,过来。”
“爹,爹爹?”
暴怒中的少年听见话后,如同头上被浇了一桶冷水,火气顿时熄灭得一干二净,却很不情愿的走到了越厷的身边。
“爹爹,你叫我有事?”
“有事?你说说你,整天成何体统,这么多年的贵族礼仪学到哪儿去了,就算是在斗兽场,能是你随处发火闹脾气的地方吗?”
越厷完全没把常青当做外人,在他面前对着自己的儿子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果然,就算是越厷言明了喜欢自己这种随性洒脱的性子,却仍旧拧不过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