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响动,田言看去,见是卫兰与图图过来了,她忙伸手对着卫兰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卫兰放轻了脚步,她看了看里屋,见徐延还在睡着。
卫兰朝田言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田言笑笑道:“世子昨天晚上累着了,这个时辰还没起呢。”
卫兰扯了扯嘴角提醒着田言:“你不要太过份了,吃人血肉也要分时候呀,咱们这可是在海上,等你回了上京,你将世子的骨头渣吞进肚子里都没人说你,如果世子在船上生了病,我们怎么办?”
田言瞪大了眼睛道:“我没吃人血肉!”
“那世子怎么可能这个时辰还没起来?”卫兰反驳着。
田言靠近了卫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卫兰瞪大了眼睛更惊讶了:“我去……真的假的?”
“真的。”田言又道。
卫兰将手指咬在了唇间,她惊恐地看着田言没说话。
田言瞪了卫兰一眼道:“昨晚不到子时的时候云娘又过来了一次,要了一回,过了丑时,云娘又说她摸索到果实和血的比例了,又来要了一次,一次比一次量大,世子表面没说什么,脸上却是没有血色了,他自己出的主意,他总不能不让云娘进行到底吧?”
“这么说来,世子真的是先皇后为了保住太子而养的人蛊啊,我现在感觉到先皇后有那么一点儿丧心病狂了……而且这事情阿史那绝对是清清楚楚的,你还让云娘和丽娘那么靠近世子,等有一天你俩落入阿史那的手里,你们就必死无疑了。”卫兰贴着田言的耳朵道。
田言却是摇了摇头:“你也不要对云娘和丽娘抱太大戒备了,她们是被送给了阿史那,可是她们两个是蛮山的人,至今还叫杨瑶的师父叫师父呢,这其中的关系很是微妙。”
卫兰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如果这一次,那几位黄泉的兄弟平安渡过了,那可就会有许多人盯上世子了,不是我狠辣,我宁愿那几个受伤的死掉,他们是黄泉的人,却是郑国夫人的人,而且温良也会知道,世子是不会杀温良的,温良的嘴若是不严……哼……我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看到卫兰那冷凛的眼神,田言的心里开始不安了:“什么坏消息?”
“我们探到温良的大船了,船上全是东瀛打扮的人,说的却是天朝话,只是口音有些重,你别忘了你在淋春园的时候经历过什么,那些人已渗透到南朝了,世子这件事稍稍有个口风,你想想这些人会做什么吧,我们查他们不就是怀疑他们是吕宜歌带去遗留在东瀛的人么?我感觉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不会假了,集尘和吴明轩带着几个人还在那里探查消息,我估计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和隆明的人接上头儿了,我只怕他们传来的消息,会更让人不安。”
卫兰说着伸手捋了一把自己长长的马尾,她的头发还有些湿,田言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里屋睡着的世子,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是不是我们的日子过的太顺了,老天都看不过了,开始让我们渡劫了?”
“你还没过来的时候这个种子就已经种下了,说什么世子的娘亲只许生女儿不许生儿子,生了也要弄死,先皇后不忍心徐家长子被杀,亲自接到了宫里养着,你不感觉这一开始就是阴谋吗?还有,徐轼不是活蹦乱跳的么?那他的姐姐们呢?我就不信,那位徐夫在这十二年之中,没再生过一个女儿,如果徐家没有野心,徐轼是怎么被生出来的?”卫兰又冲田言挑眉。
“我们是不是越说越远了……”田言心里毛毛的。
“先皇后也是个野心家,她将世子养活了,却将他养成了悲天悯人的样子,这不是很奇怪么?她不是应该将他养成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么?真是有意思!”卫兰压低了声音,生怕里面的徐延听到了。
田言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这的确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先皇后生前下的棋,待她死后,这盘棋还在继续,不知道现在上京的那位皇上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发觉了,如果他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那他又该怎么办。
“世子,要喝水么?”里屋里传来了目奴的声音,田言立刻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她扭头看向了里屋时,见目奴正将徐延从床上扶起来。
田言看了看卫兰,卫兰冲田言点了点头,田言立刻往里屋去了。
外面的卫兰隔着帘子道:“世子,正如世子所料,前面有三艘大船,集尘与吴明轩在那里留探消息。”
徐延接过了田言递过来了水,他抿了一口道:“云娘没有过来么?”
田言扭头看向了目奴,目奴立刻要起身往外走,徐延却又道:“算了,我们出去看一眼,阿兰先休息下。”
卫,她看着徐延去屏风那边拾外衣去了,她脑子里还想着卫兰说的话。
外面的风依然很大,徐延与田言一起往外走,刚好云娘正要往这里来,她看到徐延与田言先停下脚步行了礼,徐延冲云娘点头示意她先说正事。
云娘道:“几个黄泉的兄弟吐的更厉害了,不过吐过之后反而清醒了,有一两个背上裂开了小口子,小口子里有黑血往外流,人却无事;还有几个在一边蹲茅房一边说闲话。”
徐延拧了眉毛,田言也没明白云娘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云娘转了头,她大声道:“安俊,你过来。”
正说着,一个光着上半身的魁梧男人小跑着过来了,那人向徐延和田言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