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冷,又下雨了。
茅小雨坐在堂屋火炉边,撑着下巴在发呆。
自己一穷二白,身上也没可取之处,如果答应了蜘蛛的要求,是不是也不亏?
“妈妈?妈妈?”花生拿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
茅小雨回过神来,惊讶:“什么事?”
花生觑着眼凑近:“妈妈,你刚才要想什么?我叫几声了,你都没听到。”
“哦,我在想事。”
“什么事呀?”花生还追问到底。
茅小雨打哈哈:“没什么啦?就是,家务事嘛。快入冬了,家里是不是该添点过冬的东西?或者,干脆回h城?”
花生喜的拍手:“好啊好啊,我们回h城。我想兰姨和秀姨了。”
茅小雨深深垂头:“这里不好玩吗?”
“说实话,不太好玩。”花生还忧愁的叹气:“邻居也不熟,只有小牛跟我说话。但他又从来没出过院门,所以聊起来不在一个层次,唉!我还是想念状元巷啊。”
状元巷左邻右居都是熟人,随时都可以串门。大人小孩对花生都极喜欢,也难怪花生思念了。
茅小雨拍拍他:“快了,我们就快回去了。”
得把身世快点搞定,她也想回状元巷了。
至少状元巷热闹。
“回哪去呀?”骆波打着伞从外面回来,把伞放到屋外,提着袋子进来。眉梢还有细细的雨滴。
花生欢呼:“叔叔回来啦?打包了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骆波将袋子递给他,坐到茅小雨身边,伸手烤火:“外面真冷。”
花生急急忙忙翻袋子,拿出不少热乎乎的饭盒,欢呼雀喜。
茅小雨从毯子里抽出手,摸上骆波冰冷的脸:“辛苦啦。”
反手握着她的手,骆波抚摩笑:“跟我还客气?”
“嗯,那就收回。”茅小雨俏皮的挤眼。
骆波两只冰冷的手捂着她的脸:“冷不冷?”
“冷!”茅小雨闪躲。
骆波还搓了搓:“来,一起感受下初冬。”
“不要。我坐在屋里,也感受到了。”茅小雨包着他的手,拉下来哈着气:“我以为你不怕冷呢?”
骆波任她哈气,笑眯眯:“你去外面看看,街道上的树,都穿上冬衣了。”
“知道啦知道啦。”茅小雨把他手哈热,又摸上他的脸:“那以后,就叫外卖得了。你也别出门。”
骆波只笑。
有人真情实感心疼自己,这感受真不赖。
花生嘟嚷小声:“真受不了!我去喂阿牛。”
茅小雨忙分心嘱咐:“外面下雨,小心路滑。”
“我从走廊过去。”花生端着碗去给蜗牛精也分点食物。
骆波将多余的饭盒拿出来,递到她面前:“趁热吃。”
“你呢?”
“我吃过了。”
最近天气越来看冷,茅小雨懒得做饭,一日三餐基本都在外面买来吃。外卖怕不干净碰上小作坊,所以只专注熟悉的那几家。
那几家又远,所以一般是骆波跑腿买回来。
“骆波,我想过了。地府行不通的话,咱们就走歪门邪道吧?”茅小雨边吃边说。
骆波拨去她嘴边一粒米饭,温柔笑:“别急。还没到那一步。”
“先去问问看嘛。如果它们提的条件,可以接受。就成交吧。”
骆波却摇头:“它们的条件很苛刻的,其实顾客很少。”
“试试看。也许顾客少,它们的条件降低呢?”茅小雨想的乐观。
骆波摸下巴:“我估计低不了。”
“去问问看也不吃亏嘛。”茅小雨放下饭盒,喝水,幽幽道:“实在不行,那我其实也不强求。咱们干脆回h城吧。”
“你想回h城了?”
“嗯。”茅小雨眉开眼笑:“h城有朋友,邻居们也都好相处。不像这里,独门独户的,隐密性是好,可也无趣。”
骆波帮她擦擦嘴,若有所思:“也好。我去打听打听。”
茅小雨眼眸一亮。
这几天,骆波表面上云淡风轻的,背地里比较忙。
首先他得搞清楚伏击他的两拨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虽然他全身而退,也不是很想追究责任,但希望做到心里有数。
其次,茅小雨身世,买不通轮回司,他踌躇着走阎罗这条路。
不过,阎罗王这些天公务繁忙,无暇接待他。
第三,有关江湖中蛛路,他还在打听。
这天,深夜。
小院寂寂,骆波披衣而起,探听到茅小雨和花生进入梦乡,纵身墙头,直掠清江岸边。
寒风呼啸,江水暗涌成潮。
岸边,独立老翁,抚须面对江水,昂头望残月。
“乌老,久等了。”骆波悄无声息出现,拱手一揖。
乌老先生还了半礼,道:“小湖君着老夫转告,上次伏击一事,他已尽知。”
“是什么人?”
乌老先生摆摆手,叹:“骆公子,不必追问。此事揭过吧。”
骆波诧异:“揭过?为什么?难道那两拨人,来头比较大,大到我惹不起?”
“没错。”乌老先生缓缓点头:“小湖君交待,其中一拨可以告之公子。”
“是谁?”
“山神。”
骆波大惊:“何处山神?”又想不通:“山神为什么淌这趟浑水?”
乌老先生却摇头不语。
使劲搓把脸,骆波表示:“我懂了。多谢。那么,擅长打听消息的蜘蛛精……”
“这个嘛,听说前几日在f城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