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方式是错误的,怎么能期待对方摇摇尾巴表达出喜欢的回应。
即使本心是好的,可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是用任何理由就能改变的。
几个小孩子跑掉了,都没用云雀恭弥露出冷脸吓走。他在原地顿了顿,然后继续走向还僵直着尾巴一边咆哮一边颤抖的云乃,将云乃从地上抱进怀里,如同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恭先生……”草壁哲矢意图询问一下要不要对被抓伤的孩子赔偿,可是云雀恭弥没理他,就朝屋子里走去。到这个年纪还留着上世纪般黑色飞机头的男人苦恼地嚼着嘴里的狗尾巴草,说着恭先生最近真是越来越冷淡了之类的话。
云雀恭弥没有追究,也没有因此对伤了孩子的云乃有什么想法,他想他是明白为什么一向温顺的云乃会突然暴起伤人的。
和那些被人类抛弃的野猫们一样,云乃和它们都只是太怕痛了。
它怕痛,怕又再痛一次。
那个小插曲像是生活中的不协和音,听的时候突兀,也很快淹没在接下来的生活中。过了没多久,云乃开始掉毛,它像是有些跟不上云雀恭弥的脚步了,总是会在跟了一半之后吃力的停下来,睡觉的时间也渐渐比清醒的时间多。
云雀恭弥开始回想草壁哲矢那天说出的话,好像是因为外力重击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云乃脏器受损。现在能为人换的脏器都少,何况是还没成长好的小狗。这样的日子过着,然后忽然有一天,云乃开始咳血了。
云雀恭弥少见地没有嫌弃那只皮毛染血的小生命,也没让草壁哲矢上手,而是自己用手帕慢慢擦拭着云乃嘴下染血的绒毛。他一直都那么平淡而冷静的样子,可偏偏手上的动作又很温柔。然后最近有时间就往外飞的云豆回来了,不知道从哪里衔回一朵蓝色的花,看不出是什么品种,被歪着脑袋的云豆扔在了云乃身上。
云雀恭弥伸手想拿开那朵看起来不像刚采的蓝花,却见云乃在花朵上嗅了嗅,然后居然张嘴吃下了花瓣。
原来狗是可以吃花吗?云雀恭弥微妙的思考着。
从那天起,云豆每天大早出来,晚些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着不同品种但都是蓝色的花。用鸟喙把花瓣凑到云乃嘴边,然后看见云乃吃下去。奇迹的是自那以后云乃也不再吐血了。
原本被诊断活不到半年的云乃,以一种坚韧顽强的生命力和古怪的蓝色花为支撑活了下去。
没过多久,再次带回花朵的云豆多带回了一枚花种。云雀恭弥以为是能长出那种蓝色花的花种,可叫草壁哲矢一看,却是向日葵的种子。他有些不解,却抵不住殷殷切切地一直望着他的云豆云乃,就随手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种下了。
然后奇迹就发生了。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发现自家庭院里长了一株巨大的向日葵,是的,都和他差不多高了!
云豆欢欢喜喜地落在层层叠叠的紧闭着的花苞上,云乃也围着硕大的向日葵转圈。云雀恭弥只想知道这只中午种下,他下午回家就发现长这么大而且还完全破坏了他幽静娴雅日式庭院画风的巨型向日葵究竟是什么鬼!
真想一拐子抽飞。
云雀恭弥的阴沉没有维持多久,云乃像注意到什么一样停在了云雀恭弥脚边,云豆也开始唱起了校歌。一曲闭后,被吵醒的向日葵展开了它第一朵金黄的花瓣。那朵向日葵开花的过程绮丽得不像话,金黄的花瓣反射着日光层层叠叠地展开,如同又一个发出光源的小太阳,可等向日葵完全向着太阳舒展开后,里面却露出了一个银发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