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才刚想说摆驾回寝室,太后看了萧砚一眼又觉得甚为不妥。
今天毕竟是他的生日,也不好为了臣子的女儿让他不快,兄弟九个中他本来就不受重视,今天这场小宴本意就是为让他开心的。
那萧砚虽然年纪不大,但天生伶俐非常,此刻早看出太后心思不在,因而主动起身乖笑着说:“这酒也吃得差不多了,皇祖母不如早些休息。孙儿反正也要出宫回府,若是太后不放心表妹,孙儿愿意走这一遭看上一看。”
太后心道也好,女孩儿家人小心思重,不肯对人多说几句,旁人去问不出个所以然,倒是这两孩子本来就认识,老八去总该能见到人了吧。
“带上王太医一块儿去瞧,务必让珂儿放宽心,哀家不会责怪她的。丫头人小不经吓,你好好开导开导,别让她把病再养重了。再把蒋公公捎上,有什么事速来回禀。”
萧砚领命又说了几句便带着人去了,这边撤了宴席,太后回到宫中却是心下难安。
曹女官也担心。自从南二小姐回京后,有她和八皇子这两个开心果在跟前解闷,太后的身子也比从前都好得多。南二小姐长得漂亮不说待人又素来和气周到,太后宫里的人个个都很喜欢她。
再说萧砚这边,他再不得宠也是贵为天之骄子,如今又亲自带着太后宫中蒋公公这等体面的人上门,不免把国公府阖府都惊动了。
南骏峨不在家,二太太出来迎接。
萧砚自打在太后宫中见识过这房母女后,心里早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何况他又不像其他皇子一样需要建立人脉,因而历来是不用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管你是哪个朝官的夫人,我爱理就理,不理就不理。因此白她一眼问:“我表妹呢?”
二太太心说这人乖僻,什么寒暄也没有,劈头盖脸就问要人,着实是不按常理出牌。可是她也不好说什么,当下就要让人去通知南怀珂。
萧砚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哪还由得再给南怀珂一个拒见的机会,直接拔腿就熟门熟路往她院子过去,唬得二太太赶紧跟上。
一路到了那边院里,绕过门口照壁,小蝉守在门口见一下子乌泱泱来了这么多人,连忙跪倒给萧砚磕了头行了个大礼说:“请八皇子安。”
“你家小姐病了?”
“是。”
“太后口谕,让我来带着太医来瞧一瞧,开门。”
小蝉伏地说:“还请八皇子稍等,奴婢进去通报一声。”说着磕了个头起身进了声请,萧砚便带头走了进去。
才一进屋只隐约看到人影,萧砚已经笑着喊了一声“表妹”。
南怀珂脸色苍白坐在床边,眼圈微红,见了萧砚进来,勉强支撑着站起身由知夏扶着曲膝行礼。
屋内一切都在萧砚意料之中,除了床边居然坐着一个男子。
他面上突然一冷,只斜了一眼小蝉,没头没脑问了一句:“红口白舌胡说八道,不是说你们家小姐病重,谁都不见吗?”
小蝉也懵了,她何其无辜,只听这话隐约含着不快却不知用意。
二太太在一旁解释:“八殿下,这是国公爷的义子,珂儿的义兄,陈峰。”
萧砚睨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表示,自己往宽榻上一坐,手肘搁在小几上对陈峰冷冷问:“你是岐国公的义子?”
“回殿下的话,正是。”
“是在海疆收的?”
“是。”
“收了多少年了?”
“我是遗腹子,母亲难产身亡,因此刚一出生不久就被国公爷收养了。”
陈峰也是个灵醒人,早就尝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正觉得这八皇子莫名其妙,冷不防南怀珂斜靠在知夏身上咳嗽一声。萧砚听到那一声咳嗽心中一笑,这财几句。
陈峰抬眼看时,萧砚脸上已经换回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对南怀珂说:“太后和我都已经听说了,她劝你放宽心别太难过。”
二太太顺杆子就爬,在一旁也劝:“是啊,不过一只畜生,你要是喜欢,二婶回头再给你弄一只。”
萧砚刚要发话,南怀珂却问:“二婶可还记得上次指摘知夏弄坏珊瑚树的事情?”
二太太顿觉疑惑,看了看陈峰又看看萧砚,面上颇有尴尬之色。这是要当着皇家的面指责她当时失察,还是和眼下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南怀珂接着说:“上次并不能证明珊瑚树是知夏弄坏的,二婶就说她弄坏御赐之物形同欺君,当场就要打死她。”
“这都过去了,何必提呢,让人笑话。”
萧砚面上带着一点笑容,默不作声仔细听她说话,此刻多说无益,最重要的是弄清表妹的意图。
南怀珂道:“二婶却说我的霜丫头只是畜生。但恰恰是这只畜生的死要有人负起责任,它是我的猫儿,我难辞其咎,因此日夜寝食难安。只是二婶,你可知这狮子猫的来历?”
二太太终于觉得事情开始变味,及至南怀珂将这只猫的来历细细说来,她才知道大事不妙。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御猫之死和她二房有关?
弄坏的珊瑚树,死去的御猫,推三阻四逼着太后郑重其事派人来问……
萧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已然明白大半。这个小表妹,既然你苦心孤诣搭了这张戏台,我就为你敲响锣鼓壮壮声势,顺便看场热闹助助兴。
母妃虽然不喜他在外头出挑,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无妨。
萧砚不等旁人发话,用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