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五见他有气无力的,替他说了,干脆利落,“没了飘香居的招牌,地方又简陋,生意自然跟以前没法比。但酒香不怕巷子深,没多久,以前的老客户又找上来,生意也红火起来。反而醉清风,一天不如一天。那太守的小舅子心里嫉妒,就串通他姐夫不断来加税,我跟你说,一年就能加十几重。而且有的时候,那个小舅子还要找一群流氓来闹事,处处针锋相对,你说,天理何在?”
老板无意识的捶着腿,他面带着微笑,嘴边的胡茬带着苦涩的青色,“又不是我一个人加税,也不算争锋相对。”
夜枭抿着眉心,沉沉问道:“真是大胆,何时交税,交多少税都有朝廷明文规定,他们这样随意加税,哪有王法?就没有人管,也没有人上告吗?”
老板看着夜枭,眼中露出这孩子还是太年轻的意思,“天高皇帝远,益州城里,太守就是王法。况且我们也不想惹事,总归没有逼得绝路上。”
可能对于大多数人,平安就是福,也或许习惯了这种压迫,不习惯又能怎样,官官相护,告上哪去又有什么用,最后苦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相对于周寅的逆来顺受,徐五就是个愤青,义愤填膺道:“要我说就应该让益州各大小商户写个联名书送上京告他一状。”
从桌子上拿了个牙签抠抠牙,放在嘴里咬着,“也不知道新来的楚王如何?不过啊,官官相护,就怕一来,为了突出政绩,又来加税。”
他斜一眼周寅,“要是那样,我看你还是趁早关门大吉。或是转行,或是到其他的地方。”
周寅垂首,双手搓着腿,唉声叹气,“那我也只好认命了。”
又一笑,他是个乐观的性子,“不还没到那一天嘛,或许楚王是个好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天下的官都一样是王八蛋,管他太守还是什么狗屁王爷。”徐五一只手搭在萧珺玦肩上,“兄弟你说对吧?”
夜鹰拍案而起,怒道:“放肆!你知不知道”
“夜鹰!”萧珺玦眉宇压了下,命令道:“坐下!”
夜鹰像是吃进了一只苍蝇,忿忿然,横着徐五。再坐下,把刀往桌子上一放。
徐五愣了愣,他收回手,看着萧珺玦,目光闪烁着。
荣昭听徐五骂萧珺玦,娇俏的声音溢出来,媚眼睨着萧珺玦,轻轻回味,“狗屁王爷。”
萧珺玦瞥她一眼,又问那周寅,“若是商户交不上来税收会怎样?”
周寅眉宇不展,“直接就拿人,锁上镣铐,带进监牢。进去的,不折磨的你个死去活来也得扒一层皮,要是再想出来,比交的税还多。”
夜枭道:“怪不得益州的赋税从来都是有多无少,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徐五眯眯眼,审视着萧珺玦几个人,默不作声,表情多了几分凝重。
片刻,方幽幽道:“何应明是个酷吏,每年被他在牢中折磨死的不计其数。再说,谁愿意受这份罪,都老老实实的交税,不敢拖欠。”
萧珺玦看看他,他立马扬起笑脸,那凝重的神色瞬间消失,“所以啊,刚才老板才劝你们不要在这做生意,益州,没个靠山,你想靠做生意赚钱,没门。更何况你还是外地人,能让你血本无归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