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有的人,你越是给他脸,他就越不要脸。
荣昭做到这个地步,换了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人,都应该顺势踩着台阶下。可这位荣老太太偏偏不是。
她一抬臂,直接就将荣昭手里的药碗给掀到地上,连荣昭的衣服上也洒了一点。
荣昭的脸都变绿了,几乎就要将胸腔里倒腾的怒火发出来。
荣晚眼中有懊恼的神色一闪,在撒了一地的药汤上一扫而过,又连忙让人将摔碎的碗收拾干净,再打着圆场,“生病的人,这手脚也不听使唤了。”
她扶着荣老太太,冲着她拧了拧眉,那意思就是适可而止好了。
荣老太太还挺听荣晚的,再说泼了荣昭一身,也解了不少气,于是顺着荣晚的意思道:“我想着自己拿碗,没想到这手就是不好使,把碗掀了,你这么孝顺我,一定不会和我计较吧。”她对着荣昭说,看着荣昭那想发火又憋着的样子,心中暗爽。
荣昭暗自攥着拳头,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她假笑一下,连她自己都觉得那笑容特别的假惺惺,“没事,没烫着祖母就好。”
在与荣昭对立中,荣老太太都是处于下风,此时真是十分得意,“嗯,算你还有一份孝心。”
荣昭暗自咬咬牙,臭老太婆,我忍你!
下人又端来一碗药,荣昭这回有了经验,手指用力的扣在碗的边缘,省的她在一个“失手”将碗打碎。
如此这般几日,荣昭都照顾在荣老太太身边,尽量满足她的任何不可理喻的要求。而似乎也真的是让荣老太太舒心了,丁家的人再不曾找楚王府麻烦,那些风言风语也散去了。
虽然荣老太太还是诸多为难,但也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她总要给荣侯爷一些面子,太折腾他的宝贝女儿,也会惹的他不高兴。
反正,一场虚假的,各演各的和睦模样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姐,你就真的这么伺侯那个老太婆啊?”这几天萧珺玦不在京,荣昭索性就搬回娘家,每日除了喂药的时间在荣老太太那里,其余时间都在栖梧楼待着。
闲来无事,荣曜日日往她这来。
现在正值夏日最炎热的时候,但只要过了这段日子天气很快就会凉下来。
屋里放置着冰风轮,徐徐的吹着,惬意了不少。荣曜也是因为这里凉快,所以来的勤。
荣昭懒懒的睨他一眼,“不伺候还能如何?哄好了她,省的丁家在闹事。我是经得起他们闹,可是爹在中间难做,我们家王爷那里也受影响,为了他们,我只好牺牲自己了。”
“我是替你叫屈啊。”荣曜一副大爷的样子,指挥着孤鹜给他揉肩捶背,“你一个堂堂王妃,去伺侯那个老婆子,纡尊降贵,我看着都心疼。”
“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心疼我。”荣昭有些有气无力,“可能怎么办?忍一忍吧,她还能总不好啊?等这趟风波过去,我才不受这份气哪。”
想一想就来气,荣昭霍地坐起来,往桌子上一拍,“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这种气哪,想一想我都恨不得杀了那个老太婆。”
说起老太婆,荣昭就是一顿埋怨,她现在也就能对着她弟弟发发牢骚,诉诉苦了,“你不知道那个老太婆有多过分,昨天我刚喂完她药,她就说坐着的时间长了,手臂酸,让我给揉揉手臂。她是拿我当下人吗?还有啊,给她熬好的药,她一会儿说热,一会儿说凉,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真的想将药一碗扣在她的脸上。”
“你干嘛想啊?你应该做啊!你想想滚烫的药汤,扣在老太婆的脸上,得疼的她嗷嗷直叫。想想都解气。”这么想着,荣曜就哈哈大笑起来。
荣昭也跟着嬉笑,“好好,这个点子好。”复摇摇头,“不行,这样她不是更得跟我没完没了。还不如给她个痛快,一刀杀了她。岂不是再无烦恼吗?”
“你真够狠的,那还不如这样,先扣她一脸,再一刀杀了她,这样你这么多天的气才能消啊。”
“好,就这么办。”
“你就吹牛,真要你做你就不敢了。”
“谁说我不敢,等我哪天心情不好,说不定一狠心真的就这么做了。”
荣昭本想着等老太太的身子好利索了,她就可以结束这次的表演,哪想却发生了一件变故,让她深陷了牢狱。
这一日,荣昭如常来伺侯老太太用药,也不知道老太婆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的,还真就一连吃了好几日的药,昨日大夫把了下脉,说已大好,再喝两日药温补一下就可以了。
荣昭想着不过就是两日,她再挺一挺。萧珺玦的信她今日一早收到,信上说事已基本办完,三日内回京。
算计一下时间,等老太太好了,萧珺玦也回来了,时间刚刚好。想着他回来,就算是在老太太面前纡尊降贵一点,她也不觉得委屈了。
“六妹妹过来了。”刚进了衡暮斋,荣昭就碰到荣晚推着蒋伯坚从内室出来。
“嗯,你回来了。”荣昭态度淡淡,是,这次荣晚算是给她指点了一下迷津,但她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她并不念着她的好。荣昭觉得,即便这次她帮她,也不是像她所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究竟为了谁,她们俩心知肚明。
荣昭的目光在蒋伯坚阴沉的脸上轻轻扫过去,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个人越发阴森森的。
与他的阴森相比,荣晚衬托的更加明媚,两个人就像是黑暗与光明,极致与极致的对比。
荣晚温婉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