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叶无双。”
凌皓说出这四个字之后，不远处那老者浑浊的眸光顿时如剑一般凛冽逼人，冷声道：
“哪来的小王八蛋，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这四个字不是谁都有资格说的吗？”
凌皓伸手擦了一下眼睛，笑着道：
“杨天，我是陈啸月，我回来了。”
杨天脸上瞬间满是惊疑。
随即，杨天表情转冷：“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你现在要是不说，你待会儿就没机会说了。”
话音落下，杨天周身上下剑芒凛冽，释放出一种十分可怕的气息。
见杨天依旧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凌皓想了想，道：“我记得我给你取过一个绰号，叫杨白忙？”
杨天一愣。
“除了杨白忙之外，我记得还有杨没谱，杨裸挂，杨铁裆，杨钢菊，杨母猴……”凌皓越说，脸上笑意就越浓，泪水也就越多。
“给我闭嘴！”杨天大吼，“这证明不了什么！谁知道那混蛋有没有喝醉了乱喷过？！”
虽然是吼出了这么一嗓子，但杨天的表情里也出现了一抹十分明显的紧张之色。
沉默了良久，杨天才盯着凌皓，一字一句地道：
“有一件事，他曾经对我发过毒誓，绝对不跟外人说。如果你能说出那件事是什么，我就相信你。”
凌皓笑容更加灿烂，又是伸手一抹脸上的泪水，问道：
“哪件事？是你的第一次被通灵猿族的公主强行夺走的那件事，还是你修为全失的时候误入鸭楼的那件事，又或者是你……”
话还没有说完，凌皓眼前便是一花。
下一刻，双眼发红的杨天已经到了他近前。
他显化了真容。
跟徐演天一样，杨天的真容大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疲倦和沧桑。
但这种疲倦和沧桑，此刻已经尽数被愤怒所代替。
他抡起拳头，一拳重重砸在了凌皓的脸上。
砰！
这一拳力道太大，把凌皓打得整个人直直倒飞了出去，牙都碎了几颗。
“你他吗还有脸回来？！”
杨天表情很是狰狞，指着倒在地上的凌皓愤怒大吼：“你他吗还有脸回来见老子？！六百多年了，你个王八蛋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这六百多年的时间里，死了多少人？！”
“白宣死了！楚峥死了！夏侯炽也死了！幽月营的庄夫人到死都在念叨你的名字！”
“有多少老辈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想活着等到你回来，看你主持大局！”
“但最后他们都没有等到！都死了！”
杨天说到这里，一双发红的眼中已经滚出了泪水，声音也变了调，但还是在大吼：
“你知不知道孙超为了找你，光死地就去了三处？！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傻徒弟到现在都在找你？！六百多年，就这么被你给耽误了！”
凌皓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血都没有擦，好久才低声道：
“对不起。”
说出这三个字，几乎耗尽了凌皓所有的力气。
杨天双眸中即便是已经满是泪水，而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却依旧指着凌皓，冷声道：
“对不起？真是可笑！镇军山被攻破后，我们在这六百多年的时间里打生打死，好几次都差点丢命，而你却换了具身体，重新来过了！”
“陈啸月，你的血蕊神莲武魂呢？你的神叶校尉铭印呢？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两样最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取出来，我立刻就能以冒充我神鬼军道烈士的罪名弄死你！别以为我做不出！”
凌皓摇摇头，低声道：“血蕊神莲武魂，在六百多年前，我二十五岁生日那天，被李天擎和黄初雪用碎魂夺灵阵剥夺走了。”
杨天听了这话，眉角狠狠一抽。
他知道碎魂夺灵阵是怎样的存在。
“而神叶校尉的铭印，现如今应该被放进了我在神颅山的坟墓中吧。”凌皓自嘲一笑，“杨天，你说得对，不光铭印丢失，我连人都整个换了一次。严格来说，我确实已经不算是神鬼军道的神叶校尉了。”
杨天望着凌皓那张很是陌生的脸，好久才低声道：
“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都给我说清楚。”
对自己的兄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凌皓便把自己当年被李天擎和黄初雪夺走一切之后至今所经历的事情，尽数跟杨天讲了一遍。
“重生？”杨天脸上满是惊异之色，“借尸还魂？”
凌皓点了点头：“可以是这种说法，但这种情况为什么会发生，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之后，杨天盯着凌皓看了好一阵，这才道：
“那现在的你，还是陈啸月吗？”
“是。”凌皓点了点头，“但同时，我也是凌皓。”
杨天走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凌皓。
他刚才打了凌皓一拳，但他在听凌皓说了所有的经历之后，便意识到，自己那一拳打得很不应该。
当年，凌皓的前世，即陈啸月，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杨天能想象到，自己的这个兄弟在含恨死在神颅山深处的时候，内心深处到底有多少遗憾和痛苦。
一开始，杨天还只是小声抽泣，但很快，这种小声抽泣便变成了嚎啕大哭。
两个男人搂在一起，其中一个哭得撕心裂肺，口中还不断念叨着“回来就好”这四个字。
这情景若是让外人看见了，多少会觉得诡异。
良久，杨天才一把推开了凌皓，脸上虽然还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