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脸呆滞地看着凌皓,半天没说话。
自大楚王朝成立以来,还从未发生过有人在金銮殿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骂街的事情出现。
因为距离太近,在加上凌皓嗓门大得惊人,声音滚雷一样,一嗓子骂得韩攻击双耳嗡嗡作响,脑子也是一片昏沉,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耳边的轰鸣声好久才消失,韩功济缓过劲儿来之后,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至极。
无论今天能不能把凌皓弹劾至死,他韩功济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成为大楚朝堂之上的笑柄。
但没办法,现在想告凌皓都没法告,人家先前就已经跟皇帝项启岭打好了招呼,而且项启岭也说了不会因为他言语粗俗怪罪于他。
也就是说,凌皓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的那句“臭煞笔”,他只能忍着。
“凌皓,老夫念你年轻,且出身军伍,素质低下,所以老夫不愿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这四十七条罪行……”
韩功济话都没说完,赵洪举便横移一步出列,对皇帝行礼之后,望着韩功济,冷声道:
“韩功济,什么叫出身军伍素质低下?你给老夫把话说清楚,否则的话,老夫先在陛下面前,弹劾你个侮辱军方的罪名!”
礼部尚书严颂同样在在对韩功济弹劾后进行附议的群臣之列,听了这话,缓缓道:
“赵帅,韩大人可没有侮辱军方的意思。我想,换任何一个人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着鼻子骂一顿,都会有些激动。凌皓可以因为激动而言语粗俗,就不允许韩大人因为激动而出现语言上的错误?这也太较真了吧?”
看上去一直都像是在闭目养神的董步军同样出列,冷笑着道:“凌皓言语粗俗是因为他年轻。一个年仅十七岁,性子刚烈如火的功勋悍将,莫名其妙被安上那么多子虚乌有的罪名,没掏刀子杀人就已经算是很有修养了。反观咱们的御史台长官,身为我大楚文官之中的翘楚,才被激了一句就语无伦次?因为语无伦次,就能随意辱我军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趁早回家养老比较好!”
文武百官都知道董步军跟韩功济之间的恩怨,见董步军站出来为凌皓说话,而且直接伸脚踩了韩功济一脚,都没有多少意外。
刑部尚书沈涌海跟着接茬:“御史台长官不是向来言辞激烈,对任何事情都是对答如流?或许,韩大人真的是老了。”
“我觉得沈大人说得有理。对了,我听说王朝西南的千波湖很适合修身养性,董帅去了那里才几年,看上去就年轻了很多。韩大人若是能去千波湖休养,颐养天年,那可真是好事一桩了。”兵部尚书池福悠悠地道。
见朝堂上的话题隐隐有从弹劾凌皓往自己该去哪里颐养天年转移,韩功济沉声道:
“各位,老夫现在是在弹劾凌皓,此事不了,其他休得再提!”
皇帝项启岭见此,淡淡地道:
“凌卿,你继续说。”
凌皓点了点头,再次扭头望向了韩功济:“韩大人刚才说这四十七条罪状,都是经过了详细调查,条条属实?”
韩功济冷笑:“正是!”
“那好,首先,咱们就先对弹劾我的这第一条,即滥杀无辜之罪好好论一论!”
凌皓说完,又是对项启岭行了一礼,朗声道:“前些天,在臣带领众检卫外出操练之际,我皇城巡检司府衙遭遇神秘修者突袭,府衙被洗劫,大牢被攻破,驻守府衙中的六十三名检卫尽数遭到屠杀,其中大牢看守吴锋更是被残忍虐杀,死无全尸不说,尸体更是被侮辱!”
项启岭脸上出现了惊讶之色,也不知道是真的惊讶还是装的。
“有这等事?”
刚刚大家还在说大楚王朝是太平盛世,而太平盛世之下,就有人敢公然在皇城之中,屠杀主管都城治安的皇城巡检司府衙?
这事情的性质,实在太过于恶劣了。
“臣不敢欺瞒陛下。”凌皓继续道,“经过仔细调查,臣得知屠杀检卫的凶手,很有可能就藏在朱雀大街的冰凤佣兵团驻地,再加上先前已经收到过都城中不少人的举报,说冰凤佣兵团驻地之中很有可能存在人炼场,于是便带领众检卫前去冰凤佣兵团进行调查。”
“但臣带着众检卫到了冰凤佣兵团驻地之后,臣在表明了要进行调查的意图后,却遭遇了冰凤佣兵团一众佣兵的激烈抵抗。”
“而在这个过程中,臣还获取了冰凤佣兵团前副团长雨阳锦的相关口供。”
话音落下,凌皓手上光芒一闪,取出了一块记录声音的符石,将其激活后,雨阳锦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朝堂: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凌皓,我雨家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我们还以为,我们屠了皇城巡检司衙门的事情,多少能让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既然如此,那你们今天就准备死在这里吧。不要以为当上一个正二品的官,就可以无所畏惧了。我雨家连皇城卫戍军上一任统帅都敢弄死,你算个屁!”
雨阳锦的声音传出之后,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连皇帝项启岭的脸色都是一滞。
带头弹劾凌皓的韩功济同样面露惊色,望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四皇子项白麒,心中狂骂不止。
对方手里掌握着这么要命的证据,你们竟然不知道?还有没有点逼数了?
韩功济知道,只是这一段被记录下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