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
“哦,这小子突然头疼脑热的,连路都走不了,还得我这个做大哥的亲自背他去看郎中!”
周大福翻了翻嘴皮子抱怨。
“他小子有你这么个大哥偷着乐吧,也不知他前世修的什么福气,能让大郎你这么照顾,我们看着都眼馋呐!”
“哪儿呢,都是自家兄弟的,伸一下援手也是举手之劳,不说了不说了,这家伙指不定严重的呢!”
周大福赶紧摇了摇头,迈大了脚步离去。
“哥哥是发烧了吗?”
挂着葫芦的少年一直如同木头一般,此时却是急急的跑来。
“不好!”
周大福加快脚步却是没有葫芦少年跑的快,追了上来一把掀开面罩,两两只冰凉的手放了上去,却是一声惊呼。
“怎么了?”
其他中年侍卫显然听到惊呼,远远的问道,缓缓走了过来。
周大福屏住了呼吸,此时他唯有想到的便是将这葫芦小子制服,用他作为人质,或者瞬间将他打晕,然后迅速逃脱。
然而不管哪一种,留给恩公逃脱的时间寥寥无几,或许都出不了杭州将又会被抓了回来。
他居然漏了一茬,这个葫芦少年是他两个兄弟救回来的,也一贯与那两个家伙熟络。
至于其他人,这葫芦少年都是冷漠,哪怕是他这个,那两个家伙的哥哥,也是同生人一视同仁。
换句话说,他与葫芦少年不熟,可葫芦少年把他的两个兄弟当恩公一般对待,为此他还很纳闷过呢,尤其是那两个家伙一个劲儿的嘚瑟。
说什么疼俺们的如今可不光是哥哥一个人了!
哥哥若是再这般踢,俺们就不和哥哥玩了,俺们去找小弟去!
为此他可是没少大脚丫子伺候。
此时,这孩子定是心疼恩公,这才扑了上来,而他身后背着的哪里是他的恩公!
周大福闭着眼眸,看来只能殊死一搏了。
睁开眼眸,精光一闪,转瞬间大手已经是抓在葫芦少年的衣领上,却是听到少年的回应。
“没事,没事,恩公烫的厉害!”
周大福停下手中力道,他看着葫芦少年,葫芦少年同样看着他。
未曾说过话的他们,此时眼中都是十分的清澈。
周大福松开手,葫芦少年很是平静的转过身走了回去。
或许葫芦少年平日里话不是很多,但他心里明白,周大福在他两个恩公心目中的低位,此时恩公的哥哥便是他的哥哥!
犹带着恭敬,葫芦少年也沉默的如一头羔羊,在这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更加微小,如尘埃,不足道也。
好人一生平安!
周大福此时有点相信这句话了,他背着林曜,瘦弱的身躯根本压不弯他的脊梁,但他依旧压低了身子,那宽厚的腰板如结实的床板。
林曜醒了,嗅着新鲜的空气,看着同样黑乎乎却不像牢中那么沉闷的街道。
周大哥终究还是将他带了出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大福将他放了下来,林曜的脚还未落地,耷拉的裤腿已经是先着地了。
看着胸口前大大的“狱卒”两个字,少年林曜笑得很是没辙。
“恩公,珍重!”
周大福拱了拱手,看着眼前少年,此一别恐怕是再无相见之日,猛然想起第一次相遇,自个可是想的要刺杀于他的,而此时却是恰恰相反。
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周大福很是服气。
“周大哥!”
少年林曜心中感慨万千,此时看着这个汉子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或许过于敏感,他的眼眶湿润了些,在这夜风里,吹的七零八落的。
“周大哥还有什么心愿么?倘若我还能活着,为你追逐一番也是好的!”
少年林曜抬头望着天空,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似是记录着他们的语录。
“俺一个大老粗的,没什么心愿了,只希望恩公能好好活下去,待我向容儿姑娘说一声,希望你倆能有个大胖小子!”
周大福同样看着夜空,他笑得格外开心,或许有婴儿银铃般的笑声在他脑海中回荡吧!
“为什么都是催着生孩子呢?真是搞不懂你们呐,周大哥怎么也和我娘亲一样!”
林曜捂着额头上越来越鼓的大包,皱着眉头。
“原来你还有娘亲?”
“我像是没娘的孩子吗?”
“额,你这身子板……”
周大福瞅着林曜的小身板,摇了摇头,那样子说明了一切。
“若不是我娘,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林曜十分肯定,又说道:“算了,一看你就是没养过娃,不然你会明白其中的心酸的!”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俺走了!”
周大福低着脑袋,压弯了的脊柱怎么也挺不起来。
“等等!”
林曜跑了上来,宽松的衣袖如唱戏的袍子,他拦在周大福身前。
“周大哥倘若这次也能活着,能否答应我几件事?”
瞧着少年林曜郑重其事的脸颊,还有那额头鼓得老高老高的大包,周大福平静的如一摊死水。
“恩公请说!”
“第一,勿要再叫我恩公!”
周大福眉头一皱,想要反驳却是林曜未曾给他机会。
“其二,周大哥口口声声如何疼爱嫂子,可次次都未曾替嫂子考虑,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逼迫嫂子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何曾不是一种折磨。
直教人生死相随,嫂子尚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