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叶子墨才缓缓地睡去,那时大概天都快亮了。
叶子墨即使是睡了,在梦里也不太安稳,白天的事情过电影一样在梦里出现。
“你的孩子有先心病,不能做手术,只能等死,只能等死……”医生咬牙切齿地说,叶子墨很着急,想要甩脱那个梦。
“叶先生,没事,孩子一定没事的,只要我们不让孩子哭。”他好像听到林菱在一旁劝他,回头看,孩子并没在身边。
他正在想孩子去了哪里时,忽然听到孩子的哭声,他抬步往病房里跑过去,见姓李的月嫂抱着孩子,孩子不停地哭。
“不准让孩子哭!你忘了吗?把孩子给我哄好!不准让他哭!”叶子墨斥责一声,急的手重重地捶了一下床。
夏一涵被他喊醒,看出他是在做梦,她忙摇晃他。
“墨,醒醒!”
“不准让我的孩子哭,听到了没有?”叶子墨大声吼着,突然睁开眼,愤怒地看向夏一涵,她彻底愣住了。
他的情绪是那样激动,表情甚至是有些狰狞,瞪视着夏一涵,俨然已经把她当成那个总让孩子哭的月嫂。
“墨?你在做梦!醒醒!”夏一涵又摇晃了叶子墨一下,他这才定了定神,怔怔地看着夏一涵,几秒钟后终于弄清楚了,他刚才只是在做梦而已。
夏一涵依然在关切地看着他,小脸儿上写满了担心和惊讶,他在做梦时表现出来的对孩子的在乎让她意外。
“吓到你了?我……只是做了噩梦。”他解释一声,搂住夏一涵,柔和地说。
他做了噩梦?孩子哭了就算是噩梦?谁家的孩子不哭呢?夏一涵有些想不通,按理说,叶子墨这个人对人算是宽容的。就像管家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他还是要他留在叶家。还有郝医生,他当初帮过宋婉婷怀孕,叶子墨也念在他多年为叶家做过的事,没有让他走。怎么在梦里,只是孩子哭了,他就要对人发那么大的脾气?
夏一涵想,也许她是太敏感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他这样在乎,如果有一天她和孩子之间有了矛盾,叶子墨会站在孩子那一边吧?
“傻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小,真吓着了?”见夏一涵没说话,叶子墨又问,还把她搂的更紧了些。
夏一涵叹息了一声,心里百转千回,到底还是把自己担忧的话说了出来。两个人应该坦诚,她是这么想的。
“墨,你梦见有人让孩子哭了,是吗?是谁让孩子哭了?”
“月嫂。”叶子墨不愿多谈,他的梦里确实不只是孩子哭那么简单,还有医生宣布的事。他现在醒了,梦里面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的。那位医生说的等死让他浑身都冒出了冷汗,早上医生不敢那么说,他是已经听出来,医生就是那个意思,只是他不敢说,所以他潜意识里就记住了这个信息,会梦到。
“墨,我想问你个问题,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是我不小心弄哭了孩子,你也会这么怪我吗?”夏一涵不确定地抬头,注视着叶子墨的脸。
叶子墨心里却还在想着,他一定要把孩子医好,他来都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了,他有义务让他健康长久的活下去。
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抱了一下,哄了一下,孩子就不哭了,证明孩子对父亲是依赖的。
“嗯?你说什么?”叶子墨问,夏一涵发现他眼神空洞,虽是醒了,好像注意力还沉在梦里。
夏一涵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这种感觉是不是吃醋呢?吃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醋,怪孩子把叶子墨本来对她的注意力转移给他了?这是不应该的,这种想法太没有爱心了。夏一涵有些自责,不由觉得她刚才的问题也是太自私了。
孩子是叶子墨亲生的孩子,还用问吗?孩子那么小,那么脆弱,需要大人保护,如果真是她和孩子之间有了问题,也一定是她的错,不可能是孩子的错啊。既然要接受那个孩子,她就要有足够强大的包容力,爱孩子。
夏一涵,你想想,假如孩子是你的孩子,你还会不会有这样的疑问?显然是不会有这种疑问和担心的吧,看来,你的思想还没有完全摆正,对自己的要求也还是不够高。
夏一涵扯唇笑了笑,说:“没说什么,一句傻话。我们还是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应该还要去医院吧。”
“好,睡吧,你先睡。”叶子墨搂着夏一涵重新躺下来。
他并没有追问她刚才的想法,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哪怕她有一点点的负面情绪,他都会问清楚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她感觉得到他的想法还停在孩子身上,微微有些苦涩,随后她又陷入新一轮的反思。
夏一涵,其实你不是太自私,你可能只是还没有习惯他有孩子的生活,等到见了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她没睡,叶子墨也没睡。
天亮后,叶子墨照样去健身,这时夏一涵倒睡着了,他很轻地起身,没有吵醒她。
夏一涵定了闹钟,七点半起床洗漱。
两个人一起吃的早餐,早餐后叶子墨去送夏一涵上班。
“墨,你忙就不用送我上班,我一个人行的。再说我还不是一个人,你不是安排了夏义清跟着我吗?”
“没事,顺路。”
“哪里顺路啊,你送了我以后再去医院,要至少多半个小时的车程。”
夏一涵明白叶子墨的心意,他是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