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地上爬了起来。
“叫唤什么呢?唱歌吗?哭丧啊!”
她反手一巴掌抽到了桥塞特的身上,指甲划过了她的脸,留下了一道血痕。
桥塞特也毫不示弱,伸手划花了琴的脸。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没练习过吗?你学十个术法的时间我只能学会一个,长老从来都偏向你,根本不管我,直接往下走,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她们这会干脆放弃了所有的武技,术法,就像两个普通女孩一样纠缠在地上符,疯狂地撕打着,扯头发,扇巴掌,用脚猛踹,两个人几乎就没离开过地面。
直到她们被藤蔓缠在一起。
——那藤蔓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而是从她们身上的伤口里长出来的。
琴和桥塞特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相依为命。
在普通的家庭里还有争吵和嫌隙,只不过大多数人都靠着相似的血脉,无休止地选择毫无原则的原谅。
何况这是两个毫无血缘的女孩。
而且从被选中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被告知,到最后,她们中,只有一个能成功加冕。
很少有纯粹光明正大的竞争,如果有,一定是背后的利益不够诱人。
桥塞特从来都活在琴的阴影下面,她的努力从来都没有结果。
琴永远活在长老的期望当中,她的光芒总是有桥塞特这个瑕疵。
两个女孩从来没有机会过她们的叛逆期,所有的不快都只能用“不太开心”这四个字来形容人,然后装作相安无事。
但是卡尔先生的哲学告诉我们,量的积累一定会引起质的改变。
她们的“不开心”像是一团未分化的细胞,一点点分裂分化,最终变成了各种各样毒的东西——
愤怒,嫉妒,攀比,背叛,yù wàng……
这些毒慢慢同化在她们的血液当中,一点点蚕食着她们的理智。
而此刻,她们的血液早就彼此交融,和所有伤口一起,腐蚀着两个人的心灵。
那些藤蔓一点点吞噬着桥塞特和琴,直到最后,桥塞特变成了一具干尸,而琴开始了她的加冕。
琴没有多少时间高兴。
看着桥塞特的尸体,她愣住了。
悲伤和暴怒早就把她胸腔里的空气都压榨干净了,现在再加上一点不可思议。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想起来要哭泣。
狂风暴雨,于事无补。
不过,愣住的不光是她,还有邦妮。
“你还记得刚才桥塞特发出的音节吗?”
她拽了拽安倱的袖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她是想说束缚吧?第一天的时候,长老把她们困住的那个咒语?”
安倱一直观察着他们两个人,记得很清楚。
“不是她想说什,是她说了什么。”
邦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之前她不是弄了个蓝色火花出来吗?那个证明桥塞特的咒语其实是完成了的,只不过效果跟她最开始设想的不太一样。可能是发音相近,但是效果不一样的其他咒语。”
安倱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之前桥塞特的发音,模仿了一下。
“不,不是这个……”
邦妮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琴,还有一旁的藤蔓。
——那些藤蔓并没有因为桥塞特的死亡而消失,反倒是不断朝着她的身体里钻,直到它们完全替代了桥塞特的血管。
在琴那,这些藤蔓,则变成了她胸前的文身。
所有的藤蔓收缩回去的时候,邦妮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自己的第三根肋骨上。
那里有一朵长得很像的文身,只不过那是一朵彼岸花。
“双生咒。”
邦妮模仿着桥塞特的声音,念出了那个咒语的名字。
在场的两个人对这个咒语都无比地熟悉,邦妮当初是用这个咒语的简化版做了个诅咒,封住了盛爻身上的尸毒。
后来她们中了双生咒的完整版,看似解决了,盛爻到现在却还躺在万妖谷的温泉里。
对这样一个咒语,邦妮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的。
“可是,桥塞特根本都没学过这个咒语,她怎么知道的?还有,她嫩够用出来这个咒语吗?她之前连控火都不会……”
“她不是不会,是琴的光芒太耀眼了,所以显得她什么也不会了。”
邦妮抬起bǐ shǒu,割开了空间。
——他们回到了琴和桥塞特第一次学习术法的晚上。
“还记得这吗?”
邦妮问道,安倱闻言点了点头。
“你能用bǐ shǒu的话,我们不能快进吗?”
“只能回到我们已经看过的部分,我也很无奈啊……”
邦妮摊开了手,旋即指了指前面的桥塞特。
“先别说话,你看。”
安倱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桥塞特正在努力地试图掌握控火的术法。
这会已经是晚上了,白天的时候,琴已经学会了控火、控风、控水的基本操作,桥塞特却连最开始的控火都没有学会。
长老的教学方法很极端,每次教了一个术法,就把两个人往死里逼,谁还想活着,就得用出刚才学会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琴的天资起了作用,还是琴的求生欲起了作用,总之每次桥塞特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她就已经完成了那些术法,救下来了两个人。
每次有人学会了,长老就会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