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很乱,若是遇到了事情便拿出效节都的名号来便是,我听教头说近期可能要打仗,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你在外面保重自己便是,这曹州本就是杨司徒的治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便带着绿竹回白马驿去。”
“卢队正,咱们该走了,一会儿怕是要误了时辰。”
卢克让伸手抓起了陆蓁蓁的手:“我前日在坊市见到了一支玉簪,雕刻十分精美。”说着笑了笑:“金饼我放在你屋子里的箱子上面了,你尽管花销,等我下次回来一定会带更多的金饼。”
“你将自己带回来便好。”
卢克让转身走出了巷子,她倒是不怎么担心陆蓁蓁的安危,当日他在街头暴打董方默的仆役,许多人都看到了,而且卢克让与长史的郎君争斗都从衙门里大摇大摆的回来了,谁若是想要惹他家娘子,总要掂量一番。
到了军营之中,杨师铭又一次站在了点将台之上,不过这一次周围的兵卒可明显比他们离开时多了不少,整个校场之中估计有近五百人。
“你们这些儿郎,有的是跟随将军多年的老卒,有的是新选拔来的良家子,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会有一个统一的称号,效节都!”
下面的人知道杨师铭还有话要说,全都没有说话,杨师铭接着说道:“执心思报国,效节在忘躯。牙兵者,持利刃,守大纛,护主将,斩敌寇。若有贪生怕死者,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到了战场之上,有敢后退一步者,尽杀之!”
军中的老卒跟着大声喊道:“杀!杀!杀!”
卢克让他们这些新兵也有样学样,大声喊着:“杀!杀!杀!”
杨师铭很满意地看着手下的这些悍卒,伸出了手掌手心冲向了校场,校场立刻恢复了肃静:“既然你们要为杨司徒卖命,杨司徒也不会薄待了你们,分配营队之后,便将家住何处汇成文书,即使有一日你们战死沙场,杨司徒也会根据这份名册,将十贯银钱送到你们家中!”
卢克让琢磨出来了其中的真实目的,若是有一日你们背叛了军伍,连同你们全家谁也跑不了,不过他倒是并不怎么反感,杨师厚毕竟不是开善堂的,既然拿出了大笔银钱,自然想要收到相应的效果。
军中很快开始重新编队伍,五百人分成了十队,基本上每一队都是一半老卒带一半新兵,卢克让和他麾下的几个伙长全都分到了韩元龙所在的队中,卢克让倒是成了一伙的伙长,至于仲景耀和程乐青他们则是成了他麾下的兵卒。
韩元龙猛地拍了拍卢克让的肩膀:“我当初就说过你一定能来效节都,等安置好了咱们再比试一番拳脚!”
卢克让仿佛又想起了那些日子被韩元龙支配的恐惧,连连摆手:“韩队正还是饶了我吧。我根本不是韩队正的对手。”
“好儿郎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再说当初你与我不想上下,不想跟我比,是不是看不起我?”韩元龙很有武痴的精神,吓得卢克让赶紧摆手:“属下不敢!”
“那犹豫什么,咱们还得训练十日,有的是时间比试!”
这一日东都洛阳可是出了大事,梁王朱全忠站在朝堂之上厉声痛斥:“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匡凝西结蜀王,东通逆贼杨行密,谋逆之心天下皆知,还请陛下下旨铲除逆贼,平定天下。”
“臣附议!另,臣弹劾蜀王失德,建议免去蜀王王位令其自省!”
“臣附议!”
如今的大唐陛下李柷只有十三岁的年纪,亲眼目睹了自己父兄全部被兵卒斩杀的惨状,自然不敢对朱全忠的话有丝毫违逆:“梁王忠君爱国,国事由梁王决断便是。”
“臣谢陛下厚恩,必不负大唐厚恩,以平定天下为己任!”
李柷眼中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只是目前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有逆转朝堂的法子,甚至在后宫之中都是朱全忠的人,他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而朱全忠根本不在乎李柷是怎么想的,转过头来便与众多朝臣谋划出兵事宜。在他的心中,李柷不过是一个牌坊而已,而如今这个牌坊渐渐没什么作用了,也用不了多久李柷就不用坐在朝堂之上了。
天祐二年八月,梁王朱全忠以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匡凝谋乱犯上为由,出兵讨伐赵匡凝,令武宁节度使杨师厚统军先行,亲率大军随后压阵,兵锋直指襄州。
山南东道与山东没什么关系,山南东道节度使统领荆襄之地,就算是没有此次荆吴联手的事情,朱全忠早晚也要吞下这块肥肉,既然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些小动作,那就顺手吞了便是。
五日之后,蜀王王建,吴王杨行密,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匡凝与晋王李克用联手发布讨逆梁檄文,正式结为盟友,决心除掉陛下身边的大奸贼梁王朱全忠。
虽说是发了檄文,但是三年前梁晋大战,李克用元气大伤,根本派不出兵马。而王建则是忙着坐山观虎斗,躲在蜀中看热闹,虽说是集结了兵马,但只是为了等大战之后出来捡便宜,根本没打算出兵援助赵匡凝。
多亏得杨行密仗义真正派出了大军,否则这四家联军可就真成了天下人的笑话,就算两家联合,实力也并不占上风,不过赵匡凝对此毫不担忧,朱全忠得位不正,人心向背,自己未必会输。
听说要跟赵匡凝交手,卢克让可是琢磨了不少时日,他十分怀疑这赵匡凝就是赵匡胤,若是与注定要做皇帝的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