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龚子都送来了几顶营帐和一些吃食:“这歹人如此恶毒,竟然活活把人给打死了,等我抓到了他们一定将他们剖心挖肺,祭奠死去的将士。”
说到被活活打死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一丝遮掩的意思,仿佛就是在告诉卢克让,我就是知道人是被活活打死的,卢队正你可要小心点了。
卢克让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语气中的挑衅一般:“还是要多谢龚县尉送来的营帐和粮食,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向杨司徒将此事详细说明,杨司徒不会亏待你的。”卢克让搬出杨师厚便是警告龚子都,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杨师厚,让他行事的时候好生掂量。
龚子都干笑两声:“那如此可就要麻烦卢队正在杨司徒面前多美言几句了。”
待送走了龚子都,卢克让喊了一声:“右三队兵卒全部来我营帐之中。”
这些人聚在了营帐之中,没有人张嘴说话,更多的人低着头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事情,卢克让知道仲景耀说的没错,自己若是再不做些什么,这支队伍真的要完了。
“今日我们两位袍泽离开了我们,我很悲痛,这是凶恶的盗匪对我们露出了獠牙,我们若是就此被吓到了,两位袍泽便白死了,我能给他们银钱让他们家人活下去,但是这对于我们右三队来讲是一个巨大的耻辱,我们若是走了,人家只会说我们这些当兵的被一群盗匪吓跑了,所以我决定跟他们死拼到底,为死去的袍泽报仇,也告诉那些盗匪,敢杀我们右三队的人,我右三队的将士必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说着卢克让从怀里掏出了装着长命锁的布袋,掏出了长命锁:“若是你们想离开,拿着这长命锁去换些银钱,若是愿意留下来,等我们完成了这次任务,我答应你们的银钱一文不少给你们!”
来当兵的基本都是有些血性的,一点血性没有的良家子都在家中种田呢,听到这话仲景耀第一个站了起来:“我愿意跟卢队正与他们血拼到底!”
“我愿意!”
“我也愿意!”
看着一个个兵卒将悲痛转化成了斗志,卢克让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今天夜里你们先回去睡觉,明日我带你们去找他们算账!”
待兵卒都走了,几个伙长看着卢克让:“队正,你有什么好法子?”
卢克让将目光盯向仲景耀:“你今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什么都瞒不过队正,今日我又假装肚痛,偷着去看了昨天那座房子,那房子没有锁门,一个壮汉提着十几个胡饼走了进去,里面肯定有不少人!”
“明日咱们就拿这房子开刀,不管有没有蛇,先打草,惊了龚子都再说。我本来打算做个网子网住龚子都,现在看来那些法子见效太慢了,不如直接将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跟咱们拆招也就没有功夫暗箭伤人了。”
“那营中?”
“几顶破营帐,他们愿意偷就偷,愿意烧就烧!”
而在南华县城中,许多人都睡不着觉了。
“你们怎么能如此冲动?”
“今日听那些兵卒称呼领头的人,也不过是个队正,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来。”
“怎么说他们都是杨师厚的人,你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岂肯善罢甘休?”
“不肯善罢甘休就把他们全都杀了,正好我们带着南华县投诚,到时候还指不定是谁饶不了谁呢。”
第二日城门一开,城门口的兵卒吓了一跳,一队整齐的军伍突然出现在了城门口:“你们做什么的?”
“昨日有恶贼闯入营中杀了我们营中的兵卒,今日我们要搜城!”说着卢克让伸手将刀子架在了城门的兵卒的脖子上:“你再敢拦着我,信不信我回去调来大军屠了你们?”
城门的兵卒哪儿见过这种阵势,赶紧让开了道路,仲景耀一马当先领着人到了那院子周围,院门上面挂着锁头,卢克让看了仲景耀一眼,仲景耀点点头,卢克让一摆手,几个士卒上去立刻砸开了大门。
几个兵卒举着盾牌冲了进去,里面立刻冲出了几个大汉:“你们是做什么的?”
这些兵卒早就的了命令,大喊一声:“你们昨日袭杀营帐,犯下了滔天大罪,束手就擒饶尔等不死!”
“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这番喊话也是卢克让想出来的,若真的是良善百姓,听到这话立刻就会跪在地上诉说自己冤枉,像这种直接拿起武器对抗兵卒的,指定没做什么好事。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前排举着盾牌的将士突然蹲下,后面一排弓箭手对着正面冲过来的将士便是一阵箭雨,卢克让听到那句跟他们拼了心放下了一半,这些人就算不是跟龚子都一伙的,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家子。
如今正是七月的天气,这些人在家中都赤着胳膊,谁曾想到这些兵卒竟然又这么阴险的招数,这种距离下弓箭手根本不用瞄准,将弓弦拉满了对准前面绝对跑不了。
五六个壮汉倒在了地上,仿佛的窗户突然从里面被砸开,麻兴德大叫一声:“盾牌!”
盾牌手立刻站了起来,窗户里面突然掷出了几把飞斧,幸好麻兴德喊得及时,除了一个盾牌手被斧头砸中了脚,倒是没造成更大的伤亡。
卢克让一看这阵势绝对跑不了了,大手一挥:“点火!”
十几个火把顺着窗户扔了进去,里面立刻冒出了浓重的烟雾,卢克让大吼一声:“里面的人,束手就擒饶尔等不死,否则火势一起,谁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