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校尉,眼看天色渐晚,咱们人数不少,也无法住在驿馆之中,不如就地扎营。”
“马校尉此言有理,那咱们便就地扎营。”待马嗣勋走远之后,卢克让转过身:“你们四处看看,黄河水若是决堤了会不会蔓延到这里来,附近有没有高山,山上有没有山贼。”
仲景耀皱了皱眉:“卢大郎,这是做什么?”
“马嗣勋身为朱全忠麾下的直属校尉,如今被迫到我的麾下来做部将,只怕心中不满,明面上自然不敢做什么,若是扎营不得当,出了事梁王饶不得我。”
“我等明白了。”
“卢校尉,此地有一家老店,薄饼卷酱肉做的十分好吃,咱们弟兄走了两日也辛苦了,不如在此安歇,也让弟兄们打打牙祭。”
“便依马校尉所言。”
“你们几个,去近处问一问,这家店铺是不是黑店,饼卷酱肉有没有吃坏过人。”
“卢校尉,这天色看起来怕是要起风,今日让弟兄们多歇一会吧。”
“依马校尉所言。”
“卢大郎,我等知晓,马上就去看有没有黄河决堤的可能,有没有山贼匪寇在近处作乱。”
连着三日都没出什么乱子,卢克让心中可是更加忐忑了,刀架在脖子上才是最吓人的,马嗣勋见到卢克让关切地问道:“卢校尉,末将见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赶路太累了?”
“无妨,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多睡一些便是了。”
“卢校尉,末将知道您是第一次出门,有些事情不放心也是正常的,末将这些年跟着梁王东征西讨,军伍的本事也学了一些,绝不会出了乱子让您为难,况且咱们这种阵势出使,若是军伍出了乱子,梁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末将没有尽心,到时候受责罚的定是末将”
卢克让被说得脸色一红,看起来这几日吩咐仲景耀他们做的事马嗣勋都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是,他麾下只有几十个人,这支军伍可有一千人,马嗣勋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知道怎么回事。
“马校尉,这是我第一次出使,总是怕误了梁王的大事,倒不是不信任你。”
“末将都懂,卢校尉如此尽职,怪不得梁王如此看重您。”
“马校尉,梁王这次派咱们过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任务?”
“嘿嘿,您是上官,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您放心,魏博牙兵虽然凶狠,但也不敢冒着得罪梁王的风险对咱们下手,您就当出来游山玩水便好。”
接下来的几日卢克让倒是没再做出这种事来,倒不是完全信任马嗣勋,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既然马嗣勋知道了,再做下去,除了使两人之间多谢间隙,并无别的用处。
不多日便到了魏州地界,罗绍威亲自出城迎接卢克让一行人,卢克让放眼看去,罗绍威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想到朱全忠已经将女儿嫁给了他的儿子,心中不禁感叹,早婚早育害死人。
罗绍威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便掌控天下间最为精锐的魏博牙兵,少年得志,自然心高气傲,现在正是三十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形象和气度俱佳,简直就是美周郎在世。
卢克让快步上前:“末将梁王麾下校尉卢克让见过罗郡王。”罗绍威加封检校太尉,兼侍中、长沙郡王。
“何必如此多礼,快随本王到府中,梁王爱女逝去,本王也是心痛不已。”
“梁王说了,请您节哀,我等也奉命带了一些陪葬之物,奉梁王命,要与朱娘子葬在一起。”
“理当如此,先入城再说。”
“听说了么,朱全忠那厮派了人来吊唁他的女儿。”
“那又如何?”
“咱们的大军如今正在沧州征战,城中弟兄不过八千人,若是罗绍威突然发难?”
“借给他八个胆子,再说了朱全忠未必会帮他,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朱全忠只派了一个校尉过来,那校尉看着怕是毛都没有长齐,朱全忠已经对罗绍威不抱什么希望了,派人过来应付他而已,咱们还是依照之前的做法,等朱全忠的人走了,先将罗家满门宰了,再推举出一个新的魏博节度使就是了,想必朱全忠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与咱们过不去。”
“呵呵,朱全忠若是真的不自量力,那就让他见识见识魏博牙兵的厉害。”
卢克让丝毫没有察觉到城中的暗流涌动,酒席之上依旧与罗绍威推杯换盏,他倒是蛮佩服罗绍威的,身为堂堂的郡王,竟然与一个校尉也能坐在一桌上谈笑风生。
“罗郡王,府中若是有事,您就先忙,我等自己吃些物什便是了。”
“卢校尉说的哪里话,你们是梁王派来的人,如何能够慢待,传扬出去,怕是梁王也会不喜,今日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本王也得与你们喝个尽兴。”罗绍威虽然心中有其他的事情,但听到卢克让如此知趣也有些高兴。
但凡是少年得志的人,心中必存一口傲气,罗绍威为了办事不得不与一名校尉同桌吃酒,心中总归是有些不舒坦,卢克让这话一说,他心里可是舒坦多了。
“罗郡王太过客气了,我等长途跋涉,不胜酒力,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也好,那就让我们满饮此杯!”
回到了府中,罗绍威看了看左右:“朱全忠答应咱们的东西都送过来了么?”
“都送过来了,还送来了一樽骆驼陶器,说是其中有什么秘密。”
“都这个时候了,本王哪儿有功夫去探求这骆驼里面有什么秘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