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郎,打探清楚了,是一樽骆驼陶器,据说蛮好看的。”
卢克让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词,唐三彩,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个名字,不过唐三彩的唐是唐朝的唐,可是这个时代,唐三彩应该还算不上古董,也不会有太大的价值,萧黎为何会买这樽陶器回家呢?
这个问题萧家的人绝对不会回答他,就算是真的迫不得已说了,怕也是应付之词,根本无法当真,既然他们的话不可信,只能去问一问吉家铺子的店家了。
“卢校尉,这就是吉家铺子的店家吉三郎。”
“吉三郎,你莫要太过紧张,我这次前来是有事要问你,今日是否有人在你的铺子里买了一樽骆驼陶器走?”
“确实有个郎君买了一樽骆驼陶器,不过这位郎君,我可没有坑害他,只要了他二十贯银钱”
齐云楼瞪大了眼睛:“你还说没有坑害他,一樽骆驼陶器你就敢卖二十贯银钱,难不成这陶器是镶金挂玉的?”
吉三郎吓了一跳,赶紧跪在地上:“不敢隐瞒郎君,这樽骆驼陶器本是柳郎君家中的物什,他们家的人当初要价二十贯银钱,说是这骆驼陶器之中藏有一个巨大的宝藏,谁若是能够参透其中的秘密,必定能够富甲天下。我派人一打听,确实有这么个说法,就给了他们十八贯银钱,我也要养家糊口,赚两贯银钱没有触犯咱们大唐的律法呀。”
卢克让眼前一亮:“吉三郎,你莫要着急,齐队正是个急脾气,我们没有害你的意思,不过有个问题要问你,那个买了骆驼陶器的人离开了这里往哪边走了,你知道么?”
“我我一直在铺子里面待着,况且他是用金子付得银钱,我着急拿着金子存到柜坊之中,也未曾留意他究竟去了哪里。”柜坊便是这个时代的银行,不过功能可比银行少多了,根本不可能异地存取,只能本地存放银钱,也是一些商人生怕家中遭了贼,银钱大多数都存放在柜坊之中,需要的时候再取出来,而且柜坊不但不给你利钱,还要收取保管银钱的费用,因为这个年代的柜坊也没有借银钱的功能,要借银钱得去质库,也就是吉三郎这里。
卢克让点点头:“那他离开的时候嘴里有没有念叨什么话呢?”
“倒是说了句奇怪的话,不过我也没听懂根本想不起来。”
卢克让也理解这个人的表现,当时手中揣了银钱,一心只想去将银钱存放,一个人说了句晦涩难懂的话,根本不会有什么记忆,除非是有明显的特征或者被吉三郎听错了,听成了别的话才有可能记住。
“吉三郎,你开质库,家中应该存放些银钱,为何拿到了银钱就要存放在柜坊之中?”
“郎君有所不知,如今世道不好过,质库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现在的银钱,借出去十贯银钱,连半数都收不回来,那些人不是死了便是变卖了房屋逃走了,这一年来,我们质库都不再外借银钱,只做典当物什的生意。若是实在有朝中的大臣手中需要大笔银钱,我们再去柜坊之中拿来银钱也来得及。平时的时候质库根本不敢存放银钱。”
就在这个时候,寇兴洲跑了进来:“卢大郎,找到了一户人家,说是见过萧寺卿。”
卢克让拱拱手:“我们先去查探别的地方,若是有需要也许还要回来询问你。”
“郎君尽管去便是,今日守岁,我也不会睡觉,随时来都能问话。”既然赶上了这种事,无法避免要接受问询,还不如主动一些,免得被这些兵卒盯上,以后少不得要有许多麻烦。
“卢校尉,就是他,下半晌的时候见到有人与萧寺卿说话。”
“这位郎君,你下半晌的时候真的见过萧寺卿?”
“说了真的有赏钱么?”
这也是卢克让想出来的法子,出了人命,谁也不愿意沾染上,问话的时候怕是都说不知道,免得麻烦沾染到自己身上,所以他开出了赏格,若是有人知情赏银钱一百文,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旁边的一个妇人悄悄地拉了一下这个男人,男人满不在乎:“你莫要管男人的事情,若是有了这一百文,明日我便能去买些肉食回来,咱们也能过个好年。”
卢克让一挥手,仲景耀拿出了一百文钱:“只要你真的见过萧寺卿,这些银钱便是你的了。”
“今日下半晌,我在家门口筛粟米之中的土块,抬头便看到一个郎君从吉家铺子出来,脸上的表情很高兴,就跟占了便宜一般,我还心说这进了吉家铺子的人都要被吉扒皮给坑害惨了,这个人莫不是傻子,接着街边过来一个郎君,低声与他说了几句话,那个傻子就跟着那个郎君走了。”
卢克让哭笑不得,伸手将银钱递到了这个人的手上,压低了声音:“说话也该有些分寸,你口中那个傻子是大理寺卿,若是被别人听去了,怕是少不了一顿鞭子。”
这人咽了一口唾沫:“小的知罪”
“你来说说那郎君什么模样,什么穿着?”
“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衫,耳朵旁边有一道一寸长刀疤,其他的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卢克让点点头:“回去好生与你娘子过年吧,以后说话注意些。”
“谢谢过郎君。”这人赶紧拉着自己的娘子回到了自家的屋子里:“今日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莫要惹官府的人,今日是这位郎君脾气好,否则银钱给不到你的手中,还要白白挨顿鞭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