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个庭院,来到深处的花园里,见一人正坐在亭子里沉吟不语,若有所思。那人走过去,轻声道:“禀报庄主,有客人求见。”没错,亭子中所坐之人正是杜万春。见其身高体壮,浓眉大眼,国字脸,四方嘴,高鼻梁,典型的北方汉子,约莫四五十岁年纪。杜万春看着郭荣,怔怔出神,又似乎对郭荣视而不见。郭荣见状,轻轻走过去,见他手中端着一杯酒,口中在默默叨念着什么。那个家丁道:“客官,庄主正在品酒,且请在此稍坐一会。”郭荣点头道:“你出去吧,本少爷陪你家庄主品酒便是。”那家丁自离去。
郭荣见亭子中的石桌上还放着几壶酒,分别是红黄蓝紫黑五色。他心中明白,这代表不同的酒。于是,心中好奇,自己拿起黑色的酒壶,倒入空杯之中满上。见酒之颜色果然如酒壶之色黑而不透,却又不见有任何浑浊之物。郭荣也是爱酒之人,他毅然端起那杯酒,凑到嘴边,轻轻吸气,叹道:“好酒!”轻轻一口喝下,入口不甘反而很烈,叹道:“香是够香,可味道却过于猛烈。”细细回味,却又觉得喉咙处烈而回甘,芳香从喉咙处冲入鼻腔内。郭荣叹道:“好酒,从来未曾尝过的好酒。”
话音刚落,却听一个声音:“那要如何去掉这股烈味?”正是杜万春所问。话音一落,杜万春这才发现身边多出一个陌生人,急忙又问道:“你是何人?”郭荣道:“在下郭荣,乃孙普孙大哥叫我来这里的。”说着,掏出令牌。杜万春皆过来仔细查看,惊讶的看着郭荣,问道:“郭小弟,原来你也识得此酒?”郭荣道:“在下并不识得,只是品出此酒的意味。”杜万春问道:“那意味如何?”郭荣道:“好酒,烈而如刀割,甘而如清流,南方人喝不得,唯独北方苦寒之地最适合饮此酒。”
杜万春赞道:“小兄弟果然懂酒!可知产于何地?”郭荣道:“在下对于酒却只会牛饮,不识得产地特色。”杜万春得意道:“此酒产于川南,高原雪水融化流经此地,取之以五谷杂粮久酿而成。老夫正在思考的是,如何调制才能适合皇上的口味。”郭荣纳闷:“原来万春酒庄供奉至皇宫之酒不是这里酿出来的。”杜万春道:“北方水枯而过寒,土地虽肥沃然而却无道地之色,无好水好材,如何能酿出好酒?”郭荣频频点头道:“因此,杜庄主集天下名酒于庄中,再略微调制,供奉入宫中,赚取丰厚的银子。”
杜万春得意的看着郭荣,觉得对方乃人生知己也。突然,他醒悟过来,问道:“郭兄弟,你说孙普叫你来找我,难道孙普可是出了什么大事?”郭荣惊问:“杜庄主如何知晓孙大哥出了大事?”杜万春道:“老夫暗中与孙普乃生死之交。这个令牌乃老夫所赠,许其出大事凡携此来见老夫者,必相救。你快说,孙普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郭荣抬眼向四周张望,道:“杜庄主,可有僻静的地方,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杜万春道:“不打紧,这里便十分僻静。你尽管说。”于是,郭荣便道:“孙大哥如今受伤在在下家中静养。在下来此,烦请杜庄主帮忙安排进宫一趟。”杜万春惊愕的看着郭荣,问道:“就只是安排你进宫?孙普的伤势严重么?”郭荣点头道:“孙大哥目前并无大碍,只请庄主安排在下进宫即可。”杜万春问道:“宫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郭荣想到既然孙普信得过此人,那么自己也应该信任他,于是,便将宫中的局势一一告诉杜万春。
听罢,杜万春叹道:“原来如此。这可如何是好?”郭荣惊愕的看着他,问道:“杜庄主,难道有什么难处么?”杜万春道:“我就觉得奇怪,怎么皇宫里突然不从咱万春酒庄买酒,原来是这个原因。”郭荣震惊:“你说什么?皇宫不从这里买酒?那从哪里买的酒?”杜万春道:“正如你所知,燕京一带受水土所困,并不能酿出美酒。但天下美酒之多,又不能直接贡奉给皇宫。于是便有了像万春酒庄这样的皇家酒庄,将天底下的美酒佳酿收集于此,再经过稍微调制,做出不同口味的专供皇宫御用的美酒。本酒庄自燕王始,一直以来都是皇宫御酒的唯一来源。可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在前两天,皇宫居然退回万春的贡酒,老夫就一直觉得奇怪,怎么会突然之间不要老夫的酒。想进宫一探究竟却被拒之门外。不得已在此冥思苦想究竟这酒出了什么问题。”
郭荣问道:“那杜庄主可知现在供应皇宫的御酒来源于哪里?”杜万春道:“据暗中打探得知,竟是沧州的天地庄园。老夫听都没听过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庄园,而且还抢走了万春酒庄数百年来的生意。真是笑话!这天地庄园究竟有何来头,老夫被弄得一头雾水。”郭荣听到“天地庄园”,心中大惊:怎么会和天地庄园扯上关系?郭荣道:“不瞒庄主,在下倒略知这个天地庄园的来头。”杜万春惊愕的看着他,问道:“郭兄弟不妨说说,这个天地庄园究竟有什么能耐,能从老夫手中抢走数百年的生意?”
郭荣道:“杜庄主,可千万别小瞧这个庄园。虽然地处沧州之地,但其心不可小觑。据说,这是一个倭国之人建的一座庄园。里面高手如云,行事诡秘,切要小心为妙。”杜万春惊讶:“你说是倭国人的庄园?”郭荣道:“没错。他们会说我们的话,和我们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