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娘娘!”
宫女们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薛宝璋一概记不得了。
她醒过来时,发现在自己身着中衣躺在甘泉宫,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香。
碧儿见她醒了,急忙捧着温热的药汤过来,把她扶坐起来,“娘娘,您醒了!御医刚走,说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以后万万不可出去吹风了!”
薛宝璋目光落在空寂的殿门外,美眸中泛出浅浅的水色,“他……可有来过?”
碧儿默了下,又堆起一脸笑容,“陛下政事繁忙,抽不出空来探望娘娘,不过福公公代替陛下亲自探望过了,还送了好些补品呢!娘娘,来喝药。”
薛宝璋张口喝下她喂过来的药,目光仍旧落在窗外。
红绉纱宫灯在夜风中寂寞摇曳,除了风声,这座华丽的宫殿实在寂静得诡异,可见这座宫殿的主人,究竟有多么不被他待见……
碧儿给她喂完药,嗅到空气中的苦涩,脸色忽然一变,急忙起身从抽屉里取来蜜饯,“瞧奴婢这记性,竟忘了在药汤里放糖!娘娘,来吃颗蜜饯甜一甜!”
薛宝璋厌倦地推开她的手,躺进被褥,淡漠地闭上双眼,“嘴里再如何甜,心里却是苦的。本宫要这甜,又有何用?”
烛火轻曳,碧儿自是无言以对。
三日后,君天澜御驾亲征草原。
顾钦原率领文武百官,在大周皇宫外拜送他远去,城中百姓也皆都夹道相送,目中俱是依依不舍。
他们并不了解君天澜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但他们知道,他一定是个好皇帝。
这三日,君天澜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惩处了朝廷的一部分贪官,把他们贪污的田地均分给城中没有土地的流民,一时间酒楼茶棚中都是称颂他的折子戏。
夜凛骑着大马跟在君天澜身后,悄悄听着那些百姓的恭祝,轻声道:“皇上,百姓都祝您早日凯旋。”
旁边的夜寒面带微笑,“皇上得了民心,这一场仗,不愁打不赢。”
身着暗金盔甲的男人单手握着缰绳,对他们的话无动于衷。
若赢了天下,却失了她,他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许是察觉到他心情不悦,夜凛试探着安慰:“皇上在担心郡主吗?夜凉已经带着所有精锐去找人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君天澜始终面无表情,缓缓策马出城。
没有沈妙言的君天澜,宛如一头失去枷锁的野兽,毫不收敛他的锋利,利爪与獠牙毕现。
到达南境时,南方官吏只道新帝登基、年轻气盛、道行不深,原本还想拿个乔作个秀,倚老卖老给君天澜一点下马威,谁知接风宴被君天澜办成了鸿门宴,直接罢黜了接连作战失败的几名老将军,重新提拔副将上来。
他对那些副将有知遇之恩,自然得到他们心甘情愿地拥护。
对草原的第一场战役,他单枪匹马挑杀了草原的七八名战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姿势宛如修罗,被三军敬畏地奉为战神。
大周对草原连胜五场,消息传至天下,大周子民尽皆扬眉吐气,只道新帝是上苍派来的神祇,乃是为了让大周重新统一天下。
各种各样有关君天澜的传说不胫而走,就连千里之外,高烧未愈卧病在榻的沈妙言,都听到关于他的传说了。
她烧得小脸通红,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两个君舒影请来照看她的大婶。
那俩大婶一边缝补衣裳,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夸张地说开了:
“听说咱们的新皇帝,那可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他去南边儿打仗,有十万天兵天将助阵,雷公电母都在帮他,就没有一场输的!”
“啧,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咱们皇上用情至深,别的皇帝后宫三千,可咱们皇帝呀,后宫却只有一位娘娘呢!”
“那位娘娘可真走运,能嫁给咱们皇上!我听说,皇上以前还是个落魄皇子时,那位娘娘就陪在他身边了,与他同甘共苦,这才能得到专宠。”
沈妙言闭着眼睛,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他,后宫专宠薛宝璋一人吗?
帝后伉俪情深?
呵……
君舒影从镇上买药回来,谢过那两位照顾沈妙言的大婶,摸了摸沈妙言的额头,却察觉她烧得更加厉害。
精致的剑眉微微蹙起,他转身去厨房煎药,心中满是忧虑。
午后,君舒影喂沈妙言喝过药,她又沉沉睡去。
男人坐在床边削柿子皮,丹凤眼低垂着,隐隐有着思量。
他今日去集市,听闻君天澜打了胜仗,等他肃清周边的敌人,他会不会全身心开始搜查小妙妙的下落?
他知道他应该带着小妙妙去北狄,那里有他的军队,君天澜奈何不了他。
可是……
他缓缓抬眸,视线扫过这座简单淳朴却充满温馨的木屋,他似乎爱上了这里的生活,他……
不愿离开。
已是傍晚,窗外霞光万里。
床上的姑娘朦胧中听见有人唤她吃药,她睁开眼,眼前的男人有一双很温柔的丹凤眼。
她迷迷糊糊地被那人扶起来,用舌尖尝了尝汤匙里的药汁,霎时红了眼圈,委屈地推开汤匙,“苦……不好吃……”
那人声音温柔带着轻哄,“乖,吃了药,病才会好。来,张嘴。”
“不想吃药……”她抓住君舒影的衣袖,烧得稀里糊涂,“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