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松开捏着布料的手,静静站回到君天澜身旁,“四哥,咱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柳芙蓉一怔,这个女人,认识寿王?!
杏眼中,清晰地倒映出,君天澜牵住那个女人的模样。
莫非,这女人就是殿下口中心仪的女子?
她盯着沈妙言的面容,心头嫉妒更甚。
原以为她自己的容颜,完全担得起“天姿国色”四个字,可如今碰见这个女人,才知道她从前全然是坐井观天。
跟这个女人比起来,她就像是明月旁边的星辰,渺小而微不足道。
她暗暗攥紧绣帕,强笑道:“这位姑娘,我刚刚并不知道你与寿王殿下相识,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这匹布,算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沈妙言本就对她没好感,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咱们又不认识,你送哪门子的见面礼?若是看在四哥面子上对我这般客气,那完全不必。总归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
她这话相当的直。
柳芙蓉当即挂不住面子了,死死攥着绣帕,半晌后,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姑娘说的是什么话?芙蓉并未看你不顺眼。”
沈妙言目光淡漠地扫过她的双手,“你都快把你的手帕撕成两半儿了,又怎能说看我顺眼?不瞒你说,你这样的姑娘我见多了,看见四哥得势,就迫不及待想往他身边黏。可四哥失势时,却不知道你们在哪里。”
屋中一片寂静,所有客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沈妙言顿了顿,又道:“这世上,若非要挑出一个女人,足够资格陪在四哥身边,也只有我沈妙言。肝胆相照,金石不渝,不离不弃,这就是我对四哥的态度。”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饱含着力量,底气十足。
她并没有觉得她的话有多么霸道或者夸张,她从楚国一路陪着四哥,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她都陪着他闯过来了。
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比她付出更多呢?
君天澜不由垂眸望她,清晰地察觉到她眼底的那抹强势。
他看着,薄唇忍不住扬起浅浅的弧度。
柳芙蓉面颊又白又红,胸脯剧烈起伏,忍不住回嘴道:“这种话,岂是姑娘家能当众说出口的?!我从没说过仰慕殿下,你无中生有毁我名誉,其心可诛!”
沈妙言冷笑一声,“昨晚寿王府中,我都听见你说你愿意侍奉在四哥身边了,你哥哥还说哪怕做个洒扫的丫鬟都无所谓。柳芙蓉,你敢说却不敢承认,面皮薄成这样,还好意思与我争四哥……”
“不瞒你说,这些年喜欢四哥的女人不在少数,随便拎一个出来,段数就甩了你几十条街。我劝你还是尽早死心,少打我四哥的主意了!”
“你……”柳芙蓉的脸都青了,指着沈妙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忍不住发笑,这姑娘也不知是谁,竟然这般大胆。
虽说她说的话很露骨,但是却并不叫人生厌。
反倒是这位柳小姐,藏藏裹裹的上不得台面,这么一对比,寿王喜欢身边那姑娘,也无可厚非,换做他们,他们也喜欢那姑娘啊!
柳芙蓉向来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般气,眼泪都淌出来了,哭着离开了绸缎庄。
沈妙言胸腔里连日的郁气稍稍缓解,拉过君天澜的手,没个好脸色:“下次,你自己赶桃花,可别等我出手,叫人家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你又心疼……”
“谁心疼了?”君天澜无奈轻笑,伸手戳了戳她鼓鼓的脸蛋,“这一生,我就心疼你一个。”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
自打这事儿以后,那个柳芙蓉再也没有出现在沈妙言或者君天澜面前。
两人在洛阳城过得倒也安稳,只是君天澜每夜抱着沈妙言睡觉时,总觉得两人之间好像隔了层东西,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但他觉得这东西令他非常不舒服。
另一边,镐京。
御书房中,君烈听传旨的太监回来禀报了情况,气得直接掀翻了龙案。
“孽障,孽障!”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凤眸危险地眯起,“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他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当初就不该遣他去洛阳,失策,是朕失策……”
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猛地转向跪在地上的传旨太监,“萧战呢?萧战怎么没回来?!”
“萧元帅……萧元帅他……”那太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奴才听洛阳的将领碎嘴,萧元帅去了!说是妄图刺杀寿王失败,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君烈猛地抬高音量,一把掀翻旁边的博古架,“好一个畏罪自杀!竖子怎敢如此欺我!”
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忽然想起什么,厉声道:“传旨,宣薛宝璋进宫!”
舒儿放跑了沈妙言没关系,他手中还握着薛宝璋。
他就不信,那个孽障会不在乎薛宝璋肚子里的孩子!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薛宝璋就到了御书房。
她的脸色煞白煞白,瞟了眼满地狼藉的御书房,捡了处干净地面,小心翼翼跪下:“臣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安?!”君烈猛地走到她跟前,一把揪住她的发髻,“你还好意思跟朕请安?!你知不知道,那个孽障在洛阳拥兵自重,他要反了朕?!”
薛宝璋吃痛不已,只觉面前的皇上似乎神志不大清醒,于是软声道:“皇上息怒,臣女并不知晓他在外面做了什